虽然前一天又是泡热水澡又是喝姜汤,但李笙还是情理之中地病倒了。虽然只是风寒,但祝长安的身子太过孱弱,从后半夜就一直发高烧,折腾到第二天午后才好了些。
李笙躺在床上只觉得觉得无语至极。
早知道这祝长安身子虚,但没想到竟虚到这种地步,这让前世大冬天还能穿着短裤短袖跑六千米长跑的李笙十分难以接受!
生命在于运动,这祝长安肯定是身体不好又不爱运动才会这么虚,等她病好了,一定要天天起来晨跑,早点把身体养好才行!
她可受不了跟祝长安一样三天两头的就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过日子!
老夫人也不念佛了,隔一会就往李笙房里跑,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还一直嚷嚷着要带李笙下山看病,还是大夫说李笙现在不能折腾,这才打消了老夫人的念头。袁夫人也来瞧了两次,眉眼里尽是担忧。
虽然整天昏昏沉沉的,但李笙也看得出来老夫人是当真心疼着急这个孙女,光这一天就往李笙房里跑了五六次,茹桂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洒了点出来,老夫人恨不得直接把药碗抢过来亲自给李笙喂药。
李笙前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虽然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对她也很好,但孤儿院孩子多,院长人人都疼爱,那分到每个孩子身上的也就没那么多了。所以这还是李笙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怀,虽然这个亲人其实是祝长安的亲人,但李笙倔强地觉得老夫人对她这般好,肯定也有几分她在侯府时天天缠着老夫人、让老夫人对她心生怜意的缘故,所以即使心里怀着对祝长安的小小愧疚,也还是窃喜地贪恋着来自祖母的疼爱。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惯李笙这个鸠占鹊巢的时空旅行者吧,第二天晚上李笙就又烧了起来。院子里忙得一团乱,老夫人也不回房了,坐在李笙床边一步不离,手上的念珠吧嗒响个不停。
再醒来时李笙觉得身子舒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天边已现微光,屋子里竟连一个仆妇都没有。李笙勉力支起身子,才看见倚在床尾睡着的祖母。
祖母竟是守了她一夜吗?
李笙蓦地有些鼻酸。
她不过刚一动弹,祖母立刻就醒了过来,看见李笙睁着眼睛望着她,赶紧摸着李笙的额头问到:“星儿醒了?还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李笙摇摇头,再也憋不住泪水,扑进祖母的怀里紧紧抱着,嗓子沙哑着出声:“祖母,对不起!”
这是作为一个外来者却强占了祖母对自己孙女疼爱的道歉。
老夫人只以为孙女是在为从前不亲近祖母感到愧疚,便轻抚着李笙的头顶,轻言安慰:“祖母从未怪过你,你无需跟祖母说对不起。”
李笙摇头不说话,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工作,才又抬起头:“祖母,从今往后我便做你的长安可好?”
老夫人觉得李笙说的这话有些奇怪。她本来就是长安,何须从今往后?不过孙女本就刚刚醒转,怕是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便没有深究。
“好好好,你便是我的长安!只盼你能同你这名字一般才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祝长安复又将头埋在老夫人怀里,轻声而又坚定地答应道:“嗯!”
“虽然不知道原身为什么不愿意亲近老夫人,但老夫人的爱意是真真切切的。有些人不想要的东西,往往是另一些人求之不得的,既然你不要,那就让我来替你承欢祖母膝下吧,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虽然只是风寒,但祝长安也在床上将养了好几天才下地,只是这病刚好,就到了回府的日子了。
临行时袁夫人来送行,看到祝长安是当真大好了才算放下心来。
“这几日姨母天天来看望星儿,还帮星儿祈福,星儿当真是感激不尽。姨母下山之后星儿一定登门致谢!”
袁夫人笑了笑,倒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烟青色的小玉莲,放在祝长安手里。那小玉莲配以同一块料子做的珠子,做成了一条项链,颇为精美。祝长安见那玉莲油光饱满,质地细腻,还触手温热,不禁奇道:“这是什么玉?摸着竟是热热的?”
“这是暖玉,恰巧家里前些年收了这么一条暖玉做的项链,我便写信让玉山给我送上来,还好赶在你们临行前送到了。”袁夫人帮祝长安戴上项链,“你身子骨弱,又畏寒,这暖玉触体生温,你时时戴在身上,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祝长安受宠若惊:“姨母竟送给星儿这般好的东西,这下只怕登门拜谢也是不够的了!”
“我与你投缘,这本就是长辈对你的一番心意,又哪里需要你报答?你日后能多来将军府陪我聊天解闷便是最好的了!”袁夫人本就喜欢女儿,奈何生了三个都是儿子。祝长安长得玉雪冰肌,虽然因着身体不好有些偏瘦,但也正因如此,看着有些飘飘欲仙之感,更别提还有咏絮之才,总之她是越看祝长安越喜欢。
送走了侯府一行人,袁夫人回到南院就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要偷吃贡台上的贡品,再想想别人侯府里娇滴滴的小女儿,一下又不平衡了,冲上前就抢下了袁子望刚拿在手里的梨。
“贡品都敢吃,像什么样子!要不是有我这个母亲,我看你得什么时候才讨得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