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四面不透光的石室里,大概是一个地下室,整个石室透着阴冷潮湿的气息。石室里唯一的光源是门边的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十分微小,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样子。
祝长安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甩出飞驰的马车,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但是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没有办法好好检查自己的伤势。
石室里什么都没有,所幸绑她来这里的人并没有把她的脚也禁锢住,祝长安勉力站起身,在石室里四处察看了一番,确认没办法逃出去之后只能呆坐着保存体力,等待幕后之人出现。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祝长安感觉全身都被地面的冰凉浸透,石室的门才被人推开。
祝长安看到提着一盏灯笼走进石室的人,忍不住笑了。
吏部尚书霍同!
虽然她对于霍同在官员被刺案中担当的角色已经有了猜测,但她不确定霍同把她绑来这里的意图是什么,便装着惊喜的样子问道:“霍尚书!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你是来救我的吗?”
上次袁子望提到霍同遇袭之后面有死气,怕是活不长久,祝长安今日一看发现竟是真的!拜年那日霍同虽透着孤寂的气氛,但面色还是红润健康的,而如今的霍同整个人面颊凹陷,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被颓唐阴沉的气场包围!
霍同慢步走到祝长安跟前停下,俯视着坐在地上看似惊慌失措的少女,语气不带任何温度地开口:“咳咳咳……县主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吗?”
“霍尚书这是什么意思?”祝长安眸子不安地颤动:“我和向姐姐归家途中遇上歹人劫持马车,我逃生之时被甩出了马车,再醒来就在这里了,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来!”
“从前只听说过县主的才学出众,倒是没想到县主的戏也演得这么好,咳咳……”霍同似乎病得极重,没说两句话就咳嗽两声,声音如同破风箱一般嘶哑。
祝长安仍旧是一问三不知:“霍尚书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我那死去侍从身上的疑点,还有天幻花,不都是县主告诉袁子望的吗?”霍同冷冷地看着地上地祝长安:“多亏了县主的提醒,现在陛下已经怀疑到我身上来了,让我不得不提前计划,把县主‘请到’这来。”
和袁子望的几次交流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祝长安不知道霍同怎么会知道这两件事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难道霍同在袁府和侯府都安插了耳目?
既然对方都已经自爆身份了,祝长安也懒得再装。她站起来和霍同对视,语气中也没有了方才的慌乱:“原来真的是你!”
“我平白无故失踪,侯府肯定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不管你把我绑来这里想干什么,我都奉劝你把我放了,免得到时候被抓个人赃并获,你身上的嫌疑可就真洗不清了!”官员被刺案还没破,堂堂县主又在都城被人劫走,她已经能想象到皇帝拍着桌子大发雷霆的样子了。
没想到霍同不仅没被她的话吓到,反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县主不必吓我,我本就没准备洗清什么嫌疑!”
知道霍同不会放她走,祝长安也不再做那些无谓的威胁,干脆套起了话:“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不得不说霍尚书的手段着实算不上高明,就连我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娘都能猜到那些案件的幕后黑手是你。即便没有我提醒袁子望,陛下他们也早晚会发现你的阴谋!”
“手段不需要多高明!”霍同挥了挥手,对祝长安的说法嗤之以鼻:“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够了!”
祝长安皱眉,继续问道:“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拿走那些人尸体的一部分又是为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