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袁子望等人离开都城已有半月,这半个月里谢怀雁倒是来凤栖宫拜谒过皇后几次。说来也凑巧,她来的这几次祝长安都有事没在凤栖宫,所以至今仍没见过原女主谢怀雁的庐山真面目。
倒是五公主近日时常把祝长安叫去淮宁宫,即便上次宫装一事败露,五公主仍旧没有放弃对付贞嫔。
因着上次祝长安在皇帝面前替五公主求了情,宫里现在都传言五公主因心怀感恩,现在与祝长安已经冰释前嫌,甚至算得上十分交好了。
这日祝长安又被五公主叫过来商讨如何把贞嫔拉下马。
见五公主如此执着,祝长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问道:“经过上次宫装一事,不论是贞嫔还是陛下,都已经有了戒备之心。现在只要贞嫔出事,整座宫闱都会怀疑是殿下您又出手了。若是再被抓个现行,可就不是上次那般好脱身了。即便这样,您仍旧要做吗?”
“你别装。”五公主睨了祝长安一眼,直接点明:“就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在贞嫔手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本宫就不信这口气你憋得下去。”
祝长安眨眨眼,无辜地问道:“殿下您在说什么呀?我这人一向豁达,怎么会是那睚眦必报之人呢?”
“上次我们刚从猎场回来都城中就有了潘家娘子把你逼得封笔的流言,潘思卉现在还被潘太师禁足家中呢,你可别说这事和你没关系。”五公主手里剥着刚从岭南送过来的荔枝,眼睛却看着祝长安,似笑非笑。
祝长安直接把头一偏,装没听见。
“贞嫔,本宫是一定不会放过的。若是你不帮……”五公主吐出荔枝核,随手扔在桌上骨碟之中:“那我们之前的协议就全部作废,即便本宫不能将贞嫔拉下来,你姑姑也别想好过!”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祝长安无语望向天花板。这段时日五公主的确安分许多,至少没有像传闻中那样隔三岔五就去找皇后麻烦了,就连皇后自己都曾对祝长安感叹过五公主近来懂事了许多。
若不是上次宫装一事让皇后着急上火,皇后的日子应该会更舒坦些吧。
皇后一向是个严厉的性子,但对祝长安却极好。说句僭越的,祝长安甚至想过若皇后是她母亲就好了。
诚如五公主所说,祝长安这人有仇必报,但相对应的,她对于别人的善意也十分珍惜。
皇后对她好,她当然也想对皇后有所报答。
“既然贞嫔防我们防得跟铁桶似的滴水不漏,那就另找他人向她施压吧。”祝长安想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在手上拿个什么东西,白玉菩提手串被袁子望拿走了,她便只好拿着袁子望给她的玉玦把玩。
“潘府把她送进宫自然是为了让她给陛下吹枕边风,好为潘府谋事。那潘府出事,贞嫔自然就坐不住。”
“心慌则乱,到时她自然会露出破绽。”
听了祝长安的话,五公主剥荔枝的手一顿,望向祝长安:“你要对付潘府?”
“我对付潘府做什么?”祝长安也拿了一个荔枝慢慢剥着,面上漫不经心:“我只是要借潘府,去让贞嫔出手。”
五公主垂眸思酌了片刻,即便胆大妄为如她,也觉得祝长安这计划有些令人心惊:“潘太师和潘太傅都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人,心思深沉非你我所能想象。你对潘府出手,他们未必就不会反击。”
“那就避开他们二人。”祝长安把剥好的荔枝递给五公主,雪白的荔枝在祝长安葱白娇嫩的手指上显得尤为晶莹剔透,“岭南的妃子笑举世闻名,可雪白如斯,若是堕入泥泞之中,只会显得愈加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