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她爹她哥,顺道来看她家的田地,她哥这个直肠子,直接问他爹,
“爹,咋咱家的楚苗要绿些??你担水来灌了?”
孟福禄摇摇头,“没有啊!”
孟喜年挠头,“那怎么比别人家的好这么多??”
孟福禄也有些奇怪,他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家的秧苗,又看了看旁边人家的,发现确实如此。他家的秧苗长得更壮实、颜色更深绿,虽说还是黄不拉几的样子,可人就怕有对比,一对比,这磕碜的苗子,也算的上好苗子了!
他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月亮调皮的藏在了云朵后,天色暗淡,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孟福禄带着儿子围着田琢磨了一圈,也没发现啥神奇的东西。
“爹,俺们家的水好像对大德叔家的高点哈?”孟喜年一手插进田里,足足多了半指哩!
他爹也是疑惑不已,咋别家田里水都是薄薄一层,他家却有一指那么高呢?
实在找不到这样的缘由,只能归结于他虔诚的跪拜观音菩萨。
心说,观音菩萨还管这个??他摸了摸他大儿的头,也不接话,转身便催着他走了。
“没事儿,左右都是好事儿,儿子,把嘴巴薅紧了,咱家可全靠这点子嚼头了!”怕儿子听不懂这里面的重要性,他正准备展开细说,儿子的聪敏让他另眼相看。
“俺懂哩!爹怕二赖子叔那样的人,心里得不过,过来撬俺们家的田,放水去他家去,是吧,爹?”洋洋得意的儿子,展开自己瘦巴巴的脸蛋子,大大的笑里是孩童特有的希望父亲给予肯定的样子,孟福禄慈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心里有为儿子的聪明劲头高兴,也有为这次大半夜开会的担忧,这大半夜的,还得听听村长咋说哩?到底发生了啥事哩!
听完了还得趁着不那么热,赶紧的去浇水,他们家就他一个人能扛事儿,一整就是一宿,累的慌。
一边走,他一边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会发生蝗灾吗?”
他想起了以前老爷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们也遭遇了大旱,随后就出现了铺天盖地的蝗虫。这些回忆让他感到不安和担忧。
回忆到这里,他心头一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别是自己吓自己吧?想是这样想,脚步却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他们是走了,可没得去的孟团年却是似心间藏了芦苇花,痒痒的不行,这不才过几秒钟,又抬头询问家里的女人们了,
“娘,咋爹,他们还不回来哩!桃花,这是发生啥了?”
孟团年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瞪大了他的牛眼,试图透过那片竹林,看看他爹回来了没。
本来,他也想去的,奈何今儿个实在太累太饿了,他多干了一碗饭,他爹和他哥就走了。
想到这里,他的牛眼越发圆了,如果不是娘看的紧,他后脚就跟上去了!!
可惜了,完全没给他机会,他本来还要拉着他弟,偷摸跟着去的,谁知道他弟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碗,扒拉着饭,不是动动嘴,头却一点一点的,这小子,感情是睡着了,不得已,他喊他娘,抱他弟弟去歇着了!
他怒其不争啊!瞪了好一会儿干眼,等到眼睛都流泪了,他才不情不愿的喊,
“娘,幺哥睡着了,俺搬不动哩!”
唉,他把弟弟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默默叹气,再不去睡的话,头都要溺在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