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书连忙回护,“二娘当心呀!”
慕容玉楼闭上眼睛扶额缓缓起身道,“许是这几日有些累了。”
“二娘既然累了,那母亲那儿,我去替你请安吧。”慕容玉书道。
慕容玉楼摇头,“给母亲请安是作为女儿应尽的孝道,若是我回去了,让祖母知晓,定然是要罚我的。”
“那……”慕容玉书有些为难。慕容玉楼却道,“无妨,咱们走吧。”
才回到浅云居,翠玉便已经在廊下煮好了茶水等着慕容玉楼回来,慕容玉楼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你可好些了?”
“回娘子的话,婢子好多了。”翠玉连忙起身,拿着手中的一张请柬交到她的手上,“娘子,这是今日门房送来的请柬,说是芙蓉翁主请娘子去叙话呢。”
慕容玉楼接过这张请柬,明显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微微皱眉,随后展颜,“好,你一会儿去祖母那儿替我说一声,我明日要去赴芙蓉翁主的约。”
“诺。”
慕容玉楼随即跽坐了下来,拿了一杯方才翠玉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小口,“你说,咱们院中对我忠心的有几个人?”
她这话,明显是对她身后的碧香说的。
碧香面上隐约带着一丝惶恐,她低着头,唯唯诺诺,“在娘子院中,自然都是效忠娘子一人的。”
“是么?”慕容玉楼轻声道。
“那……那是自然的。”碧香道。
空气仿佛一时之间顿住了,安静到只能听到碧香粗重的呼吸,这对于碧香来说,仿佛是隔了好几日甚至是好几年。
突然,慕容玉楼大笑了起来,“瞧你这样子,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碧香随即呼了一口气,面上陪着笑,“婢子还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还请娘子责罚。”随即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十分诚惶诚恐。
慕容玉楼似笑非笑得看了她一样,随即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其实无论是谁也好,只要你对我是忠心的,那便够了。你是母亲派来看护我的,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本想过几个月升你做一等侍婢,没想到,府中竟出了事。”
“能够照顾娘子,是婢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至于其他的,婢子从来都不敢奢望的。”她低着头道。
慕容玉楼浅笑不语,只是低头拍了拍她的手。
翌日一早,慕容玉楼便整装待发,今日谷霜不在,慕容玉楼便带上了翠玉和碧香。
马车中,慕容玉楼如同往常一般闭目养神,翠玉在一旁侍候着,而碧香则是撩开了窗帘一角四处张望着。
“娘子,前头路口似乎堵住了。”碧香轻声道。
慕容玉楼微微颔首,但却未曾说话。
翠玉道,“今日是月初,这前头又在什么月旦评呢。”
“月旦评?”碧香好奇。
“就是一群士子郎君们拿着自己手中的字画诗书让别人去点评。”翠玉无奈耸耸肩,“也听不懂到底在说些什么。”
“非礼勿言。”慕容玉楼这才开了口,“既然堵住了,那便下车等等再走吧。”
“娘子不可。”碧香道,“外头人可多着呢。”
“无妨。”慕容玉楼说罢,便由翠玉扶下了马车。
同那日一样,她们又来到了莫言楼,那茶博士似乎认识她一般,丝毫废话未语,便将她带进了一间安静的雅间。
慕容玉楼才坐下来,窗外的场景便开始热闹了起来,慕容玉楼将幂篱摘下放到一边,一旁的碧香却是极为紧张。“娘子,这样不可。”
慕容玉楼朝她笑道,“你瞧,外头可真是热闹呢。”
碧香随即被慕容玉楼的话转移,随即颔首,“是啊。”她从未出过门,也从未看到过如此的场景,她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些许的悸动。
慕容玉楼笑了笑,“如今京都的才子这般多,也不知是哪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娘子再说胡话呢。”翠玉笑道,“娘子可还未及笄呢,若是平白让人听了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慕容玉楼却是未曾听她的劝说,继续道,“若是你们削了奴籍,是否也应该寻个如意郎君,找块乐土过下辈子的安生日子呢?”
此话一处,碧香和翠玉竟是一愣,翠玉倒是没什么,倒是碧香,一听此话,心中竟是一沉,削去奴籍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日为奴便终身是奴,她从未想过此事。
“娘子,您这是何意?”翠玉问道。
她看向她们,“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想不想要自由?”
自由?这个字眼,碧香只在梦里见过,而且这还是一个永远触及不到的,碧香只是奴婢,根本没有资格谈论什么是自由。
碧香低下了头,任由窗外如何热闹,里头竟仿佛一切都停止一般,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