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慕容闵道,“若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动手的。”
他起身继续道,“今早,慕容玉瑶是被驾着上了和亲的马车,走得倒是挺风光的,我去看了看,是她无疑。这下子,余氏可要更加恨你入骨了。”
慕容玉楼冷哼一声,“得到名利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们想要既得到泼天富贵,又想要全身而退,这怎么可能!”
“下一步,你要怎么做?余氏昨日便醒了,一大早极为殷勤得去了阳馨苑,像是负荆请罪。”慕容闵道。
慕容玉楼轻轻呼了一口气,“她是要以退为进了!”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要亲自动手了。”慕容闵道。
“不。”慕容玉楼却是不以为然,“亲自动手?这不是她的性子。”
“那她会怎么做?”慕容闵道。
慕容玉楼冷冷一笑,“这慕容府前前后后走了多少人?你都没有看出她们的共通之处吗?”
慕容闵不明白,看向她。
“听话的,她就会让她活着,不听话的,都会死。”慕容玉楼冷冷道。
慕容闵的目光竟变得冷冷的,“所以我母亲就是没有听她的话,将所有财物交出来,她才会命丧她手?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实在是恨不得,拿起我的长剑,直接冲向她的屋子结果了她,可是……”
“你以为我不想?”慕容玉楼道,“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蛊毒的种子,本想让她也尝尝其中滋味,却不想,她身上竟有那么一条东西!不过。”
她若有所思得看向慕容闵,“来日方长。”
“因为你的主意,慕容德伯手中的权利已经慢慢回笼,听闻他最近经常在芷兰院过夜。”
慕容玉楼嘴角浅浅一笑,“倒还真是个聪慧的妙人,还挺会审时度势。”
“她?”慕容闵冷笑,“她的目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可别小瞧她,她可比以往的任何一位更要聪慧。”慕容玉楼轻轻一笑。
正此时,门外谷霜前来报,说是余氏来了。
慕容闵脸上极为不悦,“黄鼠狼都是这么起早拜年的吗?”
慕容玉楼却是不以为意,此刻的她很冷静,“我看起来像鸡吗?”
这话倒是逗笑慕容闵,只是他还未开口,余氏的声音便落了进来,“是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来说给母亲听听?”
慕容玉楼朝慕容闵示意,想让他回避,可慕容闵竟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死死的黏在床榻旁的席座上,根本起不了身。
余氏一走进来,看着这一幕,眸光一动,“原来二郎也在,我久居别院,一日一日看着三郎长大,竟还疏忽了二郎,如今一见,二郎竟然是个俊俏郎君了,怕是再过几年,便要准备议亲了吧。”
慕容闵浅笑一声,“伯母夫人,四娘才嫁出去,夫人便要想着帮我做媒,还真是难为你了。”
余氏的眼角明显一抽,但很快,她便恢复正常,“二郎说得哪里话,如今你可是府中的长子,可要给三郎做个好榜样才是,总往妹妹的闺房里跑,恐怕也不大好。”
“劳烦伯母夫人挂心,母亲新丧,二郎便没了人教养,这些规矩自然是不懂的,不过伯母夫人方才说二郎是府中长子,这话倒是不在理的很,毕竟虽说我们四房同住一个府邸,但毕竟已经分了家,伯父院子里的长子是三郎才是。”
慕容闵顿了顿,又道,“倒不知伯母夫人何时再生一个嫡长子出来,也好给我做个伴儿。”
这一番话使得余氏面上竟有些尴尬,不过余氏是何等人,若是就这样三言两语就受不住了,那这么多年她也不会这般隐忍了。
余氏随即吃惊一声,“二郎恐怕还不知道吧,咱们府里又要添置新丁了。”
她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慕容玉楼,“是樊氏,她身怀有孕,大约有两个月了。”
慕容玉楼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如此说来,还要恭喜樊姨了。”
“是啊,我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这些日子她操劳着家事实在累得慌,我便去禀了老郡君,将家中所有事物都交还到了我的手上,二娘,这个消息你说算不算好呢?”余氏仪态秉直得看着她,仿佛是在挑衅,又仿佛是在炫耀。
慕容玉楼却是不动声色,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还要恭喜母亲了,恭喜母亲一路披荆斩棘获得恩宠。只不过……”她顿了顿,“家中无嫡子,四娘又去和亲了,也不知母亲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
“放肆。”余氏道,“我是正经的慕容府的嫡夫人,当然是为了这个家!二娘,念你如今有伤势在身,我便不罚你,若是你还敢造次,那就别怪母亲心狠了!这都是为了你好!”
余氏随即又道,“过几日你也应该大好了,柳将军家的将军夫人要来府上做客,二娘,你如今身为慕容府中的长女,有这个义务去招待,你可莫要让母亲和老郡君失望才是!”
随即她头也不回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