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何!”慕容玉楼并未曾转过身,只是那般问道。
花朝雪顿住了,这一切他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玉楼冷道,“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要说了吧。”
“慢着。”花朝雪看着她的背影,“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可曾在意过我?”
慕容玉楼毫无犹豫,直接脱口而出,“从未。”
瞬间,慕容玉楼那颗心仿佛如同被刀绞过般疼,这种感觉何其相似。她紧咬着下唇,直接径直朝门外走去。
花朝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仿佛是中了万道利箭,“这样,很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容玉楼如同往常那般收拾着东西,花朝雪虽说在修养着,但明面上他还是她身边的寺人,是故有人来时,他都会起身在她身边做些什么。
只是他不爱说话,周围的侍婢们便笑话他是个哑子。
自那日柳茵茵去探望过林美人之后,花朝后庭便再无多少异样,后宫之中一下子多了两位怀了孩子的主子,介于之前,无辜夭折的孩子们,整个宫中上下似乎谨慎了许多。
保住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
是夜,慕容玉楼对着烛光在缝制着什么,却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外头走来的正是被称为哑子的花朝雪。
他身上的药酒气味慢慢变淡了,可这脚步声却还是极为熟悉的。
“你若是想走,随时可以走,我只要知会柳美人一声便可。”慕容玉楼低着头,但口中却道。
养伤的日子里,他二人几乎从未讲过一句话,而方才慕容玉楼开口的,便是唯一一句。
花朝雪心中竟是划过了一阵涟漪,他跽坐在几子前,饮了一杯茶,放下手中的杯盏,随后轻声道,“皇后娘娘并不是你能动的。”
慕容玉楼并未曾抬头,只道,“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她口上虽如此说着,但心中却并非这般想,齐皇后是大学士之女,并非是普通女流可比。
“屠杀祝馀的命令是她下的。”花朝雪道。
慕容玉楼眉头轻皱,“慕容闵也是她的手笔?”她指的是那个会祝馀秘术的人。
花朝雪一愣,随即否认,“我只知道那人在宫里,但我并不知道是谁。”
随即他坐了下来,“但我知道那人想要你的命!宫里真的很危险!”
“要我的命?”慕容玉楼抽出手中的丝线,她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再死一次吗?
她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几子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尽管来便是,看她是先杀了我,还是我先取了她的命。”
慕容玉楼说着,胸前那股子早已经被压制下去的煞气又开始有复发的苗头,花朝雪见她不妙,立刻抽出袖口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她的几处大穴。
噗通一声,慕容玉楼便晕倒在了案几之上。
花朝雪为了逃脱已经废了身上的全部功力,如今要恢复也只能慢慢来,他回来不过是不想让她身陷险境,他部署了这么多年,不想最后还是让她成为牺牲品。
慕容玉楼的那张脸在薄薄的面纱之下若隐若现,花朝雪轻叹一声,“那清心咒算是白练了,这么些年过去了,竟还是未曾将那股子东西压制回去。”
随即他无奈地上前,伸出双手将她打横抱起,虽说她已然成长,可这身子骨竟还是那般弱小,看来平日里竟是操心了。
他轻轻地将慕容玉楼抱回到了床榻之上,看着她那般安静的睡颜,花朝雪心中不由一动,“若是你一直都是这般恬静模样,那该有多好。”
说着,他伸出他那修长的手,在慕容玉楼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
正此时,窗外传来了一阵声响,这声响似乎是某种竹笛,普通人听不到,但唯独花朝雪可以。
花朝雪不安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慕容玉楼,今晚若是顺利,那还好说,但若是不顺利,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届时,她又如何?
思及此,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慕容玉楼的枕边。
一阵风吹过,屋子内的烛光忽得熄灭,除了慕容玉楼那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没了任何东西的影子和声响。
翌日天微微亮,慕容玉楼便已然从梦境中醒来,不知为何,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好多人在追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可又不知为何她的身后竟是出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