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必相劝,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只要你腹中的孩儿康健,有什么事让我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林美人默默笑了一声,“不需要你做些什么,前些日子莲花池中发现的那侍卫的尸体你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
“那尸体身上拿着一个香囊,你可否眼熟?”
张婕妤忽而笑了起来,“很好,这回,嫣然殿可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当日在场的良人美人多得是,只要有人见过那东西,那这一切就会悄无声息地全都走漏出去!”
“很好!”张婕妤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立刻就派人去办理此事。”
嫣然殿内。
柳茵茵跽坐在几子旁闲暇地看着窗台上的一排绿植,虽说这些绿植被慕容玉楼检查过,但她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木医官,你说这条长线,咱们还要放多久?”柳茵茵看向一旁正在泡茶的慕容玉楼。
慕容玉楼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嘴边抿了抿,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美人是心急了?”
“都半个月过去了,我怎们能够不心急?梨花杳无音讯,如今宫里又出现了命案,我又该如何对付她?”柳茵茵满目纠结地看向慕容玉楼。
慕容玉楼连连摇头,“美人多虑了,可曾记得先前在下说的?咱们如今在暗,人家在明,我们必须要有耐心等待!”
如今她在暗,齐皇后在明,她也必须要等待良机!
柳茵茵也明白慕容玉楼的话,可是梨花几次与她共患难,她心中惦记而乱了方寸也是常有的,所以她才会如此。
此时,门外有一个侍婢上来,“主子娘娘,奴婢方才瞧到,魁雨大人似乎又气势汹汹地往咱们这处赶呢。”
慕容玉楼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后拍拍身上那几乎不存在的灰尘,朝柳茵茵笑道,“你瞧,时机已经来了。”
“你是说,魁雨又要来找麻烦了?”柳茵茵眉头紧蹙。
慕容玉楼却是急忙摇头,“不,她来,是要给咱们惊喜的,美人,一会儿若是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若是遇到用刑或是逼问,你可以直接晕过去,或者喊肚子疼便是。”
柳茵茵自然明白慕容玉楼说的是什么,她咽下一口口水,朝慕容玉楼微微点了点头。
而正此时,嫣然殿外一片哗然,魁雨早已经失了从前的礼数,直接闯进嫣然殿,“柳美人,本司奉娘娘和陛下之命,带娘娘过去叙叙话。”
柳茵茵听罢,竟是一怔,陛下对后庭政务一向不管不顾,为何今日他竟出面了?
思及此,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慕容玉楼,而慕容玉楼却朝她微微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鼓励。
柳茵茵被魁雨的手下带走之后,魁雨便走到慕容玉楼面前,“木医官,劳烦您也走一趟。”
“去刑狱司吗?在下倒是从来未曾去过那种地方,听闻那里是个屈打成招的好地方呢。”慕容玉楼极为坦然,“也不知在下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自然是要审问过才知道啊。”魁雨在她面前露出了一个极为邪魅的笑容。
慕容玉楼倒是不理会,直接大摇大摆地从殿内走了出去。
她早已经将宫里的地形摸透,刑狱司是在最西端的一座极为阴冷的宫殿,而很明显魁雨似乎并不想带她去。
魁雨只是带着慕容玉楼饶了一大圈,随后在一道小门停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条甬道中的小门,似乎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物为了逃避或防止下人奴仆刺客而修建的。
慕容玉楼指着这门,微微一笑,“想不到在花朝皇宫里,也会有这般简陋的小门,还真是的别出心裁。”
魁雨却是极为严肃道,“木医官不要废话了,还是进去再说吧。”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随即便上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她人才进去一步,她身后的那扇小门便已经被门外的魁雨关地死死的,慕容玉楼本想回头,却是问道了一股子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整个世界仿佛被颠倒过来了一般,这使得慕容玉楼极为难受,那双耳被她压制住的浅茶色眸子,竟随着颠倒的世界又重新回到她的眼眶中。
等到世界平静了下来,慕容玉楼再一次定睛瞧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这顿时让她感到十分地恐惧和不安,因为这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这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个大的木桶,木桶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远处殿外的廊下,有一个酒瓮,酒瓮中早已经空空如也,但口子上的血迹斑斑竟是一滴都未曾擦去。
酒瓮旁有一个小小的木盆,慕容玉楼心中顿时如同刀绞一般,那个木桶正是她那孩儿的葬身之所。
她试图往前走一步,突然,那木桶中似乎有了什么东西,慕容玉楼再一次定睛瞧去,却见一个孩童正欲从木盆中爬出来,那孩童有七|八岁的样子,那木盆很小,但那孩子似乎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