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婢见慕容玉楼态度决绝,便也不必再劝,只是道,“既然如此,还请慕容娘子沐浴更衣吧。”
慕容玉楼也很从容,根本一丝紧张都没有,“你们那个皇后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侍婢一愣,她没想到慕容玉楼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都要死了,回答一下也无妨,随即道,“天降甘霖,火烧不灭。”
“哦?既然天降甘霖,又为何火烧不灭?”
那侍婢道,“那时是一个冬日,皇后娘娘被抬到祭司台上,忽而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本以为雪会飘到祭祀台上,不料,祭祀台附近竟是下起了雨,说来也巧,只有祭祀台上空下雨,而周围都是雪。”
“长老们不以为然,本打算点火,火是点燃了,但是不过也只是烧了祭祀台边缘,里面根本烧不进去,就这样火一直烧着祭祀台边缘,不灭不生。”
“众人以为是火神显灵,不想要让皇后娘娘献祭,所以本想让皇后娘娘去道观修行。”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可齐皇后的家世怎么可能允许她修行,所以直接嫁给了当今皇帝?”
“是。”
慕容玉楼眉眼中都是冷笑,齐皇后的阵法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使出这么点小小的障眼法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所以所谓火神显灵,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是齐皇后自救的幌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侍婢帮慕容玉楼沐浴更衣完毕,便道,“慕容娘子,请跟我走吧。”
慕容玉楼看着如今外头的天气,艳阳高照,还真是个好日头,根本没有想要下雨的征兆,看来是老天眼不想让她有逃脱的侥幸啊。
慕容玉楼点点头,随即极为从容地从凌云阁中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在阁上往下看,眼前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院子,但当她终于踏实地站在这片院子里时,才发现,原来这院子比她所看到的还要大上好几倍。
果然,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慕容玉楼刚站定,面前便有一行人上前迎接,慕容玉楼这才发现,原来此时此刻的她已经踩在了去往祭司台红毯路上了。
你祭祀台似乎才刚刚搭建好,在太阳之下,显得格外地高大且有些摇摇欲坠。
看来这次祭祀,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院子四周都是城楼高塔,城楼上各有东西南北四个暖阁,慕容玉楼知道,那齐皇后便坐在其中一个暖阁中,凝眉看着她。
这样很好。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迎接她的一共有八十一人,取九九归一之说。
一个个脸上都画着油彩,口中还时不时地说着咒语,仿佛是向远方祈福。
带她下来的那个侍婢早已经离开了,慕容玉楼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终于,她走到了祭祀台前,那领头的人带着慕容玉楼一步一步往高台走去,高台的正中央有一坐席,想必,那地方便是给她准备的。
她轻叹一声,“想不到炎国的祭司竟是如此草率。”
她这一说,竟是惊呆了周围的所有人,炎国世代规矩,祭司时除了祈福,不能说任何话,以往的有些想要反抗的祭品都是提前喂了哑药的,今日|本就是临时的祭祀仪式,自然是不会临时去准备哑药,所以这让周围的人有些为难。
但显然,慕容玉楼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规矩,直接道,“没想到,火神的祭祀会在这深宫举行,而且如此临时简陋,你们就不怕火神发怒吗?”
领头的人狠狠地将她按在了坐席上,上一回齐家的人来闹了祭祀,使得炎国大多地方歉收,如今这场祭祀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恐怕炎国怕是会不保。
那人站在慕容玉楼的面前,伸出手来点住慕容玉楼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慕容玉楼又道,“您定然是炎国的大祭司吧,久仰大祭司的大名,小女如今还是第一回见,小女如今也快要在这世间灰飞烟灭了,心中一直有一个困惑,想要请教大祭司。”
大祭司不做任何回应。
慕容玉楼又道,“大祭司可否相信这世间有轮回之说?”
大祭司手指一顿,不过只是一瞬,便又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
慕容玉楼见大祭司心动,便又道,“既然大祭司神通广大,可否看看小女是否真的是你们的人?”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你们的人”,可以表示为炎国的人,也可以表示为这个世界的人。
大祭司顿了顿,终于开口了,“娘子稍安勿躁,火神会护佑你的。”
“原来炎国大祭司也不过是个空有头衔的老家伙罢了。”慕容玉楼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