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他也是倔,当初被我好好说了一通之后,认识到了错误,说是要在边疆做出一番成绩,就当是赎罪。于是,他便跟着赵将军在军营训练,偶尔邻国来犯,还亲自上阵迎敌,谁知两个月前便在战场上出了意外,腹部中了一箭,差点伤及性命。”
“然后呢?”柳成夕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所幸是救回来了,不幸的是,他从此无法再生育了。”
说着,云卿美丽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愧疚。
“你说,要不是当初我非要让他去边疆,会不会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柳成夕如何见得心上人这副模样,立马安慰她:“妻主怎么能这么想呢?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当初你将他送到边疆,也是希望赵将军能好好管教他,以免在盛京惹出更大的祸事,不过是天意如此,如何能怪到你的身上。”
“话虽如此,可是我这心里,终究还是觉得愧对他,所以,我想着——”云卿的话暂停了一瞬。
柳成夕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其实,刚才铺垫了这么多,他已经猜到云卿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因为私心,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要不就将赵书与纳为侧君吧?你也知道,他对我一往情深,当初他差点害了你,现在也算得到了惩罚,左右他生不出孩子,永远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你觉得呢?”
柳成夕还能说什么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云卿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才通知他一声,事实上,他的想法对事情的走向没有一点儿影响。
最终,他只是微笑着,一如以往的温声细语:“都听妻主的。”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或许,这就是他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的代价吧。
皇子府。
“你说什么?她要纳赵书与为侧君?”
李槐荫书桌上的镇纸又一次被摔在了地上,禀报消息的人低下头跪着,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李槐荫冷笑着,将纸垫在笔洗下面,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我倒是要问问姨母,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赵书与这个蠢货,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栽倒在那负心薄幸的人身上,屡屡坏我好事?”
而被许多人记挂着的赵书与,此时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看着他面色苍白,却又难掩激动的样子,随行的赵将军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娘,你说什么?”
赵书与又将云卿的回信从怀中掏出来,仔仔细细、一笔一画的描绘着上面的字,心里甜的快要淌出蜜来。
“我说你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赵将军没好气一把揪过他手中的纸,“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娘!”赵书与连忙从她手中将信抢回来,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展平,仿佛生怕受到一点儿损毁。
只见那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允,愿以侧君之礼相娶。
视线落在的“愿”、“娶”两个字上面,赵书与不知不觉又痴了,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
看他这副样子,赵将军又是长叹一声:“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想她赵家满门英烈,心中装的就是家国大义,这一辈的唯二的两个男孩儿,竟都沉迷于小情小爱,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还都挂在了同一棵歪脖树上,这怎能不让铁骨铮铮的赵将军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