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好吧,表哥你身份贵重,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舅舅和陛下交代。”
“你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征得了父后的同意,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即使如此,你先在平阳县下榻休整一番吧,明日便去寻人。”
“不,我今日就要出发,俗话说得好,事不宜迟,迟一日就多一分变数,我不敢赌。”
“唉!你这!你刚才不是说了,这几日一直不眠不休的赶路,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李槐荫苦笑一声:“书与,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你身处我如今的位置,你能睡的着吗?我倔了三年,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唉!”赵书与都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云卿和表哥之间的纠葛,是他一步一步看下来的,曾几何时,他觉得她们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人。
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也渐渐沉沦在了云卿汪洋般的眼睛里,将自己带入成李槐荫,妄想拥有她的深情和偏爱。
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何况是身在其中的人呢?
“表哥,去吧,我支持你,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表哥,若能顺利归来,你就放下自己的傲骨吧,成全她,也成全你自己。”
“我明白,书与,谢谢你,之前我总是对你冷嘲热讽,现在看来,你才是看的最清楚、最勇敢的那个人,感情之事,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说着,李槐荫坚定了目光,转身离开了营帐。
“一路平安。”看着他孤寂又坚定的背影,赵书与送出了无声的祝福。
在云卿留下的亲信的陪同下,李槐荫暗中潜入了通济县。
“李公子,我们的暗桩传来消息,大小姐好像在县令府。”
李槐荫正苦于没有云卿的下落,忽然就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她。”
“这,李公子,我们这几个人都去吗?是否太过惹人注目了?”
“那就你和我两个人吧,扮作绣夫潜进去。”
几刻钟之后,面对一身红红绿绿的李槐荫,云卿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李槐荫倒是一眼就认出她了,虽然她易容成了再普通不过的模样,但是对于熟悉的人而言,那双琉璃似的眸子,就是最大的标志。
看到云卿还知道易容,李槐荫不由松了口气:身份没有暴露就好,他之前还以为她是被扣押在了这里。
“我观这位绣夫有些面善,正好有一件故衣破了,不知郎君可愿将它恢复?”
“故衣?”
“不错,是故人之衣,对木某及其重要。”
“既然如此,李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盯着其他人揶揄的目光,云卿带着李槐荫回到了她暂时居住的房间。
房间收拾的很是齐整,没有其他人待过的痕迹,这是自然的,云卿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一说服陈县令就将祈潇送了回去。
若是李槐荫和他两人再碰一次头,她夹在中间,恐怕就不用活了。
虽然很清楚李槐荫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她还是明知故问。
“表哥,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我命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你能在这里待着,我为什么不行?”
好不容易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她却一开口就要赶他走,李槐荫怎么可能同意?
云卿见他态度坚决,面色放缓,语重心长道:“表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能冒着风险不远千里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你一个男子,在这里可能遇到的危险比我大的多,别让我担心,好吗?”
自三年前的雨夜之后,两人很久都没有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说话了。李槐荫一时有些恍惚,云卿的顾虑他当然明白,可是这一次,他要自己做主。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需要,就算是危险重重,我也要死死跟着你,绝不放手。”
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为你易容一番吧,你现在的打扮虽然遮掩了几分容貌,但依然有些引人注目。”
说着,她拿起工具,在李槐荫的脸上涂涂抹抹。
不一会儿,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苍老的男子。
李槐荫痴痴的盯着她认真易容的样子,幽幽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门手艺。”
云卿诧异:“这还用学吗?不是看两眼就会了?”
李槐荫:……
“大小姐,不好了,有人告密,启星城的人来捉拿我们了。”
“不好,快走!”
云卿一把抓住李槐荫的手,带着他从县衙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