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崎突然觉得这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整整三日他都没敢多睡一会儿,耳旁尽是火药爆炸的声音,城墙上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他仍然认为徐长庚的手段不过如此了。
只要再过两三日,徐长庚的火药用完,他们就会退兵。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姒崎的预计。
东北边的那声巨响惊动了炎南城中的每一个人。
冲天的黑烟与无边的黑夜连成一片。
姒崎一时间有些呆滞,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南月的火药有这种杀伤性,他们完全可以从任何一个城门攻进!
整个北夏的铁蹄都拦不住这种威力的炮火!
“姒崎,投降吧!不要挣扎了。”徐长庚骑着白马在城下大喊一声,让姒崎回过神来。
姒崎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眼中透着狠戾的光:“徐长庚,你们要炎南城是吗?好!我就给你一座城池!”
徐长庚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姒崎此话何意?
在刚刚的一瞬间,姒崎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秦七月他们没有随意攻城,而是先将自己调离,又只炸毁了东北城门,就说明了一件事。
秦七月不想炎南城死太多人。
姒崎因为呼延昀的话先入为主,以为秦七月是心狠手辣之辈,但就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
秦七月不仅不够心狠,反而太过心软。
而心软的人总是要付出心软的代价!
姒崎知道大势已去,他守不住炎南,但他也不会让秦七月太过好受。
既然她这么不想死人,那他就带着全城百姓一同给炎南城陪葬。
世间之事,岂能让你处处如意?
徐长庚盯着姒崎,只见他掏出一根短笛,似乎打算吹奏起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也不犹豫,腾身而起,打算轻功飞入城门之上,躲过姒崎手中的笛子。
但他再快也来不及了,姒崎只是轻轻吹了一下,就将那道短笛扔向了飞身而来的徐长庚。
徐长庚接住短笛,稳稳立于城墙之上。
“你做了什么?”
听到徐长庚这一问,姒崎狂笑道:“我做什么?”
“徐长庚,你们以为北夏靠什么立国!”
“你们……都该死。”
徐长庚眼瞧着姒崎拔出腰间的匕首,丝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脏,然后直挺挺地摔下了城楼。
徐长庚握紧手中的短笛,更加不安。
周围的士兵眼瞧着姒崎都死了,也不敢再拦住徐长庚,纷纷弃甲而逃。
徐长庚轻身下楼,将城门打开,也不管外面那群家伙,只想先与秦七月和宋延会合。
他飞身而去,朱玄军瞧着还是有些羡慕。
也许轻功可以学一学。
……
炎南城的道路没有修缮,秦七月与宋延自然是骑马入的城。
可刚把炸毁的道路清理出来,他们就明显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虽说现在是晚上,但刚刚那声爆炸应该把城中的人都吵醒了,尽管这边只有一些商铺,也不该这么安静吧。
“国主,我去探路!”朱冬冬率先冲进了城中,一路奔驰而去,却发现整个炎南安静得可怕。
朱冬冬下马,直接翻墙进入百姓家中,而下一秒,她脸色苍白地退了出来。
秦七月和宋延带着士兵跟在她身后,眼瞧着一脸喜悦的朱冬冬霎时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都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