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嘟着嘴,坐在碧云天的台阶上,“我不管!你们都是玩了,就留我一个人监国,监国累得很,那些大人们要这个要那个的,吵得我脑袋都大了!”
沈渠也是监过国的,上一次南枝她们去江南,沈渠夹在姜相和温国公之间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沈确回来了,这才几天啊,又要走。
南枝与沈确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南枝蹲下,“阿渠啊,我们这次去也是国事,不是玩的。”
南枝欲搭在沈渠肩上的手被沈渠躲开了,南枝没办法,只能继续哄道,“听说西朗的瓜果不错,给你带?”
沈渠撅着嘴,“西朗同京城这样的远,瓜果都是新鲜之物,怎能运来,你别骗我了,我上学堂了!”
南枝嘴角抽搐了一下,得,人家识字了,不好骗了。
南枝余光瞧见沈确正在偷笑,怒从心起,你的侄子,你来哄!
你才是他名义上的养母,不该你哄吗?
我哄了呀,没用!你还不快上!
南枝用眼神示意沈确快点,奈何沈确一直不动,南枝觉得自己眼睛都要抽筋了,终于在南枝即将爆发的时候,沈确蹲了下来。
“阿渠,你可知我们此去西朗是干什么?”
沈渠脱口而出,“接明月长公主回大梁。”
“还有呢?”沈确问。
“扶持西朗二王子勒赞登基,巩固西朗同大梁之间的关系。”沈渠上学堂的时候先生都同他说了,西朗对大梁来说是很重要的。
沈确很欣慰,“阿渠说得都对,西朗处在北戎与大梁之间,北戎与大梁之间隔着一条遇河,北戎是马背上的族群,遇河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堑,只有等遇河到了枯水期才能踏上大梁的土地。西朗同大梁之间的阿樾山则不同,阿樾山并不是一座特别艰险的山,西朗国小,这才没有翻越阿樾山的心思,可北戎与西朗之间只隔了一片沙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若北戎同西朗合作,北戎就能翻过阿樾山踏上我大梁的土地,残害我大梁的子民。”大梁的疆域图沈渠看了千百次了,碧云天就挂了一幅,从小沈砚就抱着他,告诉他,阿渠,这就是我们的大梁,大梁广袤,但我最远却只到过京郊,阿渠长大后要代阿耶去看看外头的风景。
沈渠从小只注意大梁的境内,从没有想过,大梁的边关也这么艰险。
沈确摸着沈渠的脑袋,“对啊,所以我们要同西朗打好关系,阿渠,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们必须有足够的诚意与巨大的利益才能使得西朗同我们合作,你可知明月长公主为何会答应嫁去西朗?”
沈渠摇摇头,沈确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她不想大梁百姓再牺牲了,她说,她可以不嫁,但这样,大梁就要出兵,那些士兵也是大梁的百姓,他们也有家人,一个士兵代表了一个家,她就一个人,他们身后则是数人,用她一人换大梁数十年的和平,很值得。”
这些都是沈归云在信中告诉沈确的,沈确甚至可以想象,已经不年轻的沈归云在西朗短暂地月光下,写下了她对大梁的眷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梁的子民。
“西朗现在的王是有北戎的血统吗?”沈渠闷闷地问。
“没错,正是因此我们才急着去西朗,明月长公主牺牲了她自己,我们不能让她白牺牲,西朗,必须站在大梁这边。”沈确目光坚定,这回是他的使命了。
“所以啊,阿渠要看好家,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地去西朗是不是。”南枝趁此机会安慰沈渠。
沈渠也懂了,他最后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去吧,我保证把家看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