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涉在黄泉水面上，看到过生命规则秘境中的景象，因此并不意外。

姚玉珩的手背上，则有一道如螺旋纹一般的印记。

她解释道：“卜术的本质，是勘测世间万物变化之本源，因此太卜一脉与本源秘境十分契合。”

“我在本源规则的秘境之中见到了少典氏，以太卜一脉的方术，助少典复原了已故先民的灵魂本源。”

“本源规则秘境眷顾，将规则印记烙印在了我的手背上。”

这倒是让陈子涉颇为意外。

想不到太卜一脉与本源规则之间，竟还有此等渊源。

他又看向张良，问：“阿梁，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张良目光温和，笑容淡然，不急不徐道：“死亡规则秘境之中，少典氏率领部族勇士，抵抗其他部族的入侵。”

“进入死亡规则秘境的方士不在少数，都加入了少典氏一方，参与部落间的厮杀，协助少典氏抵御外敌。”

“不过参与其中的方士大多发挥的作用有限，能得到死亡规则认可的并不多。”

陈子涉听他如此说，便放下心来：“部落间的征战，个人的勇武能发挥出的作用有限，但你不同。”

“你是太公兵法的传人，以兵法统御部落勇士，一定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想必死亡规则秘境，一定是认可你的吧？”

张良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承认，而是说：“除我之外，还有一位四品上弼阶的大方士，也发挥出很大的用作。”

“他是一位医者，医术玄奇令人咋舌，死亡规则秘境对他颇为认可。”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赵冬忍不住道：“医者？医者不是救人的吗？怎么会被死亡规则认可？若说他们被生命规则认可，那还差不多。”

农家其余诸人也纷纷点头。

就连一直看张良不大顺眼的姚玉珩，也忍不住侧目看来。

张良微微摇头：“我本也与诸位的想法相同，但看了那位医者的医术后方知，有时候被救活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陈子涉奇道：“怎么说？”

张良目光微微闪动，叹了口气道：“那位医者的医术在我生平所见的医者中，都是最顶尖的，只是被他救治的伤员却生不如死。”

“譬如有一位伤者的左眼被刺瞎，于是那位医者将那伤者的右眼取出，将两只眼眶完全缝合。”

“之后又在其面孔中央新开凿出一个眼眶，将挖出的完好的右眼嵌在了面孔中央。”

“再如，有一位心脏被箭矢洞穿的部落先民，本已奄奄一息。”

“于是那位医者牵来了一头健壮的公牛，将公牛的心挖了出来，连接在了部落先民的胸口。关键是，那颗心脏依然连在公牛的身上。”

“于是一人一牛共享同一颗心脏，那人生生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牛的怪物。”

“还有一位方士，他的一条腿被敌人砍断。”

“那位医者便将他的另一条腿也砍了下来，从中间像劈柴一样竖着劈开，再将两个‘半条腿’分别接在了那方士的双腿处。”

“到后来，部落中伤势较重的勇士，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医治了。”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他让人宁可死也不愿生，才得到了死亡规则秘境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