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杜家那小子夹在中间。”老侯想了想，回答道。

“是了，他们知道杜家的小子要来，特意埋伏。”胡尚武点点头，“好在他们还没动手。”

“说到这个……”老侯打断了胡尚武的思路，“先来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离开了。”

“哦？”胡尚武一愣，“这么快？什么时候？”

“刚才不久。”

“你确定杜家那小子没事？亲眼看过了？”

“这倒……听那声音，咱的人也不敢贸然打扰……”老侯为难道。

“带我去，快！”胡尚武顿觉不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房里的真是杜家的小子吗？

几人快步穿过回廊，到达那排灵汤套房门前时，果然看到几个仆役面容惊恐地捂着嘴退出房间。

此前引路的少年看到老侯，连忙压着脚步声跑了过来。

“侯叔，胡老板，池子里浮着一个人。”

胡尚武心里一沉，一把拨开少年快步走进了房间。老侯连忙跟上。

套房内床被凌乱，几面厚褥子被扯开了，棉绒填料落了一地。更可怖的是墙上绽开的几朵血花，以及庭院地面的一道长长血痕。

几名收拾房间的杂役正围在灵池边，望着池中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捞起来，快。”胡尚武急忙道。

老侯朝少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上前跳入池中，把漂着的龙羽拖到了岸上。

“你看看，这是那个杜家的小子吗？”胡尚武让开身位，看向老侯问道。

“不是。”老侯上前蹲下，辨认了一番，回道，“这是最后来的那个。”

“不是？”胡尚武一愣，他扭头望向隔壁的院墙，满脸不可置信。

这杜家的小子竟能以一敌二，还杀了一人，打跑一人？完事后还有心情接着泡澡办事儿？

这得是怎样的奇人？

思绪豁然开朗，胡尚武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难道他早就知道龙家外头藏着救兵，所以才留在了浴宫……但他又怎么确定自己会保他？难道……

难道杜家也将有灵尊境出世？

虽说是龙杜相争，但龙家有龙太爷在，再怎么斗其实都立于不败之地。真要翻脸的话，杜家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那是灵尊境的强者，武善城独一档的存在。

这次龙涛的事情出来，许多中立的势力，包括和盛商会都在暗暗疏远杜家。他们想做生意，但更想要命。

自己久久没有交人也是这个原因。龙家的管事出面前，贸然与杜家达成合作会造成十分危险的误解。

但此时再回想，杜鸿要自己把浴宫里那杜家小子带出来，却丝毫不显急迫，难道也是在暗示自己？

“侯叔，还活着。”少年探出龙羽的鼻息，回头说道。

还活着？

胡尚武瞳孔一颤。

“你们都出去。”胡尚武只觉自己声音干涩。

仆役们对视一眼，老侯连连摆手，将他们赶了出去。就在他自己也起身准备离开时，胡尚武叫住了他。

“老侯。”

“哎，老板。”老侯走回胡尚武身侧。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说……我该怎么选？”胡尚武语气艰难。

“无论您怎么选，老仆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您。”老侯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坚定地回道。

“好。”胡尚武点点头，“十三年前，我赌赢了，这才有了云熹浴宫。”

说着，胡尚武缓缓蹲下，双手覆住龙羽的脖颈。

“今天，我就再赌一次。”

在老侯惊骇的目光中，胡尚武的双手越箍越紧，直至传来骨骼折断的声音。

胡尚武大喘着气，半晌才松开手，缓缓起身。

“老板，您……”

“呼……”胡尚武长出一口气，转头望向一旁的院墙。

“接下来，我该去见见那杜家的英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