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不出口。

憋到最后只说了一句:“别胡说八道。”

周小棠也没想到被姑娘们口口相传的冷硬无情羽林军统领左羽，私底下反差竟然这么大。

温润的赵统领木讷古板，冷峻的左统领幽默诙谐。

周小棠觉得京城的人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人怎么办啊？”左羽抬了抬下巴。

从关进来开始，这人就对审讯非常抵触，大有宁死不屈的意思。

“我也是为了活着。”那人的借口倒是朴实，却让周小棠心头火起。

活着，谁生下来不是为了活着？

凭什么你为了活着，就可以烧杀抢掠，不顾别人的性命？凭什么要让别人做你活的蒸蒸日上的垫脚石！

周小棠一念及此，竟陡生杀意。

“放了他。”周小棠的声音带着狠意，像是意气用事。

“丫头你说什么？”左羽微微俯下身子。

赵云川也是摸不着头脑。

周小棠眼睛死死盯着那人：“我说，不如放了他，让他活着回去。”

“那不是……”左羽想说，那不是正好顺了他的意，打探清楚后把那群人领进来！

赵云川却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把左羽推到一边:“她说的对。”

“放了吧。刚好一网打尽。”

左羽这才恍然，一个进了衙门却毫发无损的探子回去，是不会被信任的。

“你们俩真是……”左羽触及到赵云川的目光，把后面那句“妇唱夫随”咽了回去。

“明日他会毫发无伤的离开。”赵云川定定的看着周小棠。

周小棠别开目光，没有说话。

“行，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左羽抬手伸了个懒腰，毕竟这里有京安队，也轮不到他做什么主，“走了。”

左羽率先离开。

赵云川沉默片刻，也说道:“回去吧。”

衙门到王府，距离不算太长，赵云川跟着周小棠徐徐而行，两个人都没说话。落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不远处的马车上，纤细白皙的手微微掀起门帘，声音轻柔:“那位便是周姑娘了？”

“是。”身边的婢女回答。

“倒是灵动可人。”陆轻月放下帘子，心中有些涩意。

回城时只是听闻赵云川带了个姑娘回府，没想到这姑娘生的明艳动人，又勇气可嘉。

自己的奴婢在珍宝司外遇到小偷，没想到跟着追上去的竟是这位周姑娘，也难怪赵云川对她另眼相看一些。

“小姐，”婢女劝慰道:“赵大人洁身自好，奴婢听说，这次也只是因着周姑娘帮了京安队破案，璟王殿下才留了她在府中。您不必介意。”

是吗？

陆轻月忍不住又看向那两个身影。半晌才吩咐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