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川的伤让盛长御怒火冲天,当即整顿兵马,预备天亮后全力出击。
“殿下,现在敌军占据地理优势,不宜强攻啊!”凌国忠道。
“凌将军说的对,殿下不可意气用事。”赵云川脸色苍白,伤口已经处理好,庆幸的是弓箭并没有淬毒。
盛长御闻言,转头看向凌国忠:“本王下令撤兵,凌将军为何听而不闻?莫非是觉得本王不似将军一般久经沙场,精通行军打仗,因而故意违抗命令?”
“下官不敢!”凌国忠登时单膝下跪请罪。“下官只想趁乱捉住程响,已平叛乱!殿下明鉴!”
盛长御目光如炬,半晌才虚扶一把:“将军请起。三洲首领想自立为王,为时久矣,不急在朝夕,还需从长计议。”
“是。下官明白。”凌国忠背上已是一层冷汗。
待所有人离开,盛长御又忍不住凑过去:“云川!你怎么样?”
“伤势无碍,殿下不必担心。”赵云川穿上铠甲,信封悠然飘落在地上。
“殿下,”赵云川拾起信封,“周姑娘的信。”
盛长御想起那通篇的“大混蛋”,调侃的“赵大人”,条件反射的摆摆手:“这信是周姑娘写给你的,过于私密,还是你看吧,我真看不了。”
赵云川闻言,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色硬是涌上了几分红晕。
没想到这封信倒是少有的正经。
——敌军势头正盛,头战宜败不宜盛。敌军必会将我军赶回泯城。
泯城之外,山谷居多,且将敌军循循诱之,困于山谷,再行火攻。
看到此处,盛长御眉头紧锁:“濯州首领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素来听闻他重情重义,我不想赶尽杀绝。况且适逢大旱,天干物燥,火攻之法恐怕伤亡太大。”
赵云川也点点头,翻过信纸,就看到周小棠接下来的话。
——殿下仁慈,必不会同意此法。
……
明明周小棠并不在身边,可赵云川还是觉得自己被她耍了一通。
——殿下可于谷中困他三日,则濯州必得!
周小棠这几个字,力透纸背,似乎对此胸有成竹。
盛长御接过信,一边琢磨一边感叹:“周姑娘真是位奇女子,云川,我们不妨……”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殿下?”赵云川疑惑。
只见盛长御垂着眸子把信递过来:“我就说,周姑娘写给你的信,还是要你来看。”
赵云川定睛一看,信纸最后的结尾赫然写着:赵大人,这次我可没说你是大混蛋啊!总没有让你难堪吧?
……
明明伤的是膀子,怎么脑子这么疼呢?
夜晚那一丝微风,终于是大了些。
周小棠站在院子里,仰头观望着夜幕,衣袂被风吹动,她抬手晃动了几下,任凭风从指间穿过。
师父曾对她说过,风无定数,可化万物。风摧万物,天自岿然。
所以,这皇权天下,也不过闻风而动。
她想试试,到底能不能做那风。
濯州的战报传回来,朝野众说纷纭。
对于盛长御带兵没有将贺州和濯州的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朝廷官员颇有微词。
盛长风却是冷笑道:“父皇,三哥首次出征,便破了濯州胶着局面,让贺州自顾不暇,九弟安然无恙,自身尚在危险之中,实在不该被人背后说三道四。况且战局瞬息万变,凌将军和九弟都措手不及,敢问诸位若是披甲上阵,”他环视一周,“能否比三哥做的更好?”
此话一出,倒是无人言语了。
盛帝意外的看了看盛长风,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盛长风会为盛长御说话,也许是他的想法有些复杂了。
“长风说的不错。”盛帝敛了情绪,“待长御归来,朕要设宴接风,犒赏三军。”
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