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巡检恼了,大步过去,胳膊抡圆了狠抽他两耳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个屁啊。”
矮小汉子哼哼唧唧,终究是没哭出声来,“好像就是气味相似嘛。”
李巡检大喜,“县尊,证据确凿无误,看来就是她。”
县令脸色一沉,“脂粉的种类有千百种,他这个穷汉能知道?罢了,无非是一场闹剧,扰我好梦。老李,别总抓着不存在的盗墓贼头儿不放,你呀,干点儿正经事吧。”
“县令老爷,是姓李的对我严刑拷打,让我攀诬这个姑娘。”
“青天大老爷啊,我等都是大好人啊,都是被姓李的屈打成招啊。”
“老爷真是英明啊,一眼就勘破此案,我等百姓有您庇护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
盗墓贼们齐齐地喊起冤枉来。
李巡检夺来一根水火棍,如打水中群鱼般朝他们脑袋狠狠地敲。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疼得哇哇大叫。
李巡检怒气冲冲地说:“县尊,近些年来,本县的盗墓贼被女魁首收拢在一起,掘墓偷财宝不算,还烧毁尸骨,更可恨的是,完全不论穷富,是个坟墓都掘出来毁尸。兹事体大,影响恶劣,必须一查到底。”
县令冷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根本没有你所谓的女魁首。”
“我倒是觉得有这么个人。”王贞仪若有所思,“以我来看,她是利用这帮蠢贼举行打旱骨桩祈雨仪式。”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李巡检,眸中竟然是满满的惊惶恐惧。
王贞仪看在眼里,默默记下他这个表情。
“世侄女,何出此言啊?”县令明目张胆地给王贞仪使眼色。
王贞仪从袖管取出一本社志,递给书吏,“我怀疑女魁首是夏青翠。”
书吏转交给县令,县令微微皱着眉翻看社志。
王贞仪走到盗墓贼们面前,和气地问:“是不是到了夏天,女魁首才会干涉你们盗墓?盗的是不是当时新死的?”
盗墓贼们眼珠滴溜溜乱转。
王贞仪突然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吓得县令和盗墓贼们都浑身哆嗦,厉声说:“不如实交代,你们一个个都打成烂泥。”
“是。”
“你说得很对。”
“一句都不差。”
……
盗墓贼们惊慌失措地承认。
“可我听说在夏村,是你爷爷的坟墓首先被掘,好像是妖怪干的,这也是打旱骨桩?你爷爷是故去多年了,和打旱骨桩不符。”李巡检高声质问。
“这应该是另一个案子,那是我和一个自称李道姑的江湖骗子打赌。杭州将军千金海兰可以作证。”王贞仪诚实地回答。
“呵,杭州将军千金,谁敢去问?”李巡检冷笑着拍大腿,然后看向县令,“县尊,要不你去问?”
县令气恼地瞪他一眼,一语不发。
“打旱骨桩是烧毁尸骨,而夏村的都是被妖怪咬过。这和打旱骨桩的仪式不符。”李巡检气势汹汹地下定论。
王贞仪摆手,“打旱骨桩是为了毁坏尸体,有很多方法。”
“别东拉西扯,我问你,这群盗墓贼有女魁首,对不对?”李巡检狞笑。
王贞仪点头。
“盗墓贼们说她的气质、气味都和你相似,对不对?”李巡检得意地笑。
王贞仪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你就是女魁首,什么打旱骨桩,都是你在说谎。”李巡检下了定论。
“可你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王贞仪冷冷地反驳。
“没有物证,可以先收你入监牢,慢慢拷问。”李巡检轻轻挥手,便有五六个年轻番役欺身过来。
“你们应该去抓夏青翠。”王贞仪郑重其事地提醒。
“哼,别想冤枉旁人。”李巡检面露不屑之色。
“报!报,”有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进来,“夏村又出了人命案。今天早上,有人在田地里发现夏小叶的尸体,和之前的盗墓案一样,都是尸骨被毁。”
王贞仪瞳孔剧烈震颤,“这和打旱骨桩不合啊,这不该啊。”
李巡检眼底已经变得阴沉,冷冷地问:“你昨晚在哪儿?”
王贞仪立时明白他的心思,解释道:“客栈有登记。”
李巡检气愤地吼:“一定是你半夜骑马跑回夏村作案。甭以为用小小伎俩就能蒙混过关。”
王贞仪语含威胁:“你抓错人了。到时候你会跪求我出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