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一路攀升,最终在“三百两”的价格上才停了下来。
夏小狗手里紧紧抱着那个装着小乌龟的琉璃碗,兴奋地跑回了家。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父亲病愈。
“爹,我拍卖到了!我以后只要每天跪在赑屃面前不停地祈祷,你很快就会病好了。”夏小狗一进门就大声喊。
中堂,屋檐下,夏大胆躺在摇椅里,听到儿子在喊什么。
夏小狗跑到他跟前,又大喊一声。
夏大胆听得清清楚楚,仔细地看着琉璃碗里的小乌龟,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夏小狗见父亲脸色铁青,忙解释:“千万别以为这是乌龟,它是龙神的九个儿子之一。”
“你这孩子,怎么就信这些东西!”夏大胆勃然大怒,猛地起身,一把抓出琉璃碗中的小乌龟,狠狠地扔出了院子。
夏小狗愣住了,然后兴奋地跳了几下,“爹,你的病好了,龙神显灵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夏小狗脸上。
夏大胆中气十足,“谁让你信这个的?其实,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病就好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才会……什么龙神,都是骗人的!”
王贞仪在旁,由衷地欢喜。前些天她虽然为了治病,耗费了很多精力,也忧心忡忡,但更大的痛苦是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所学和所坚信的。
夏小狗虽然脸火辣辣地疼,但还是满心欢喜,“什么龙神什么赑屃,骗不骗人都无所谓,只要您的病好了就行。”
夏大胆面露惭愧之色,吞吞吐吐地对王贞仪说:“二小姐,我……我……”
王贞仪微微颔首,“没病就好。”
“这是谁干的?这么好的小乌龟就这么扔了!”夏长松手里拿着那个被扔出院外的小乌龟,脸上带着怒气,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夏小狗一看,露出调皮的笑,“爷爷,这是三百两买的赑屃,听说能呼风唤雨,能治百病。”
夏长松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来就是买赑屃的,听刘村里长说一个女的一个小孩儿花足足三百两买走了。没想到是你俩,这好啊,明天就举行请龙祈雨的仪式。”
翌日清晨,夏村被一层轻柔的水雾笼罩。这是家家户户烧了热水洗澡,滚滚雾气从每家飘了出来。
洗完澡后,他们换上了干净的单衣。这些单衣是前一天晚上洗净晾干的。
接下来,二十多个魁梧的庄稼汉挨家挨户进行检查。他们仔细地查看每个人身上和衣着,确保都很干净。
他们还会进入灶房,检查是否有人偷偷吃了荤腥。凡是偷吃荤腥的,会挨鞭子,还被赶出村子。
与此同时,已婚的女子们拿起扫帚,将街道上的落叶和尘土扫得干干净净。扫完后,她们还会撒上清水,让街道显得更加清新。
到了辰时二刻,已婚女子们都回家中,不得出来。
村里的其他人都手持清香,提前来到村口,按照辈分和在村里的地位有序跪下。
到了巳时,请龙队伍浩浩荡荡地从远处向村口进发。
队伍的最前方,夏长松身着已经褪色的传统祭祀服饰,神态庄重,显得格外威仪。
他身后是专司念催神咒的道士,左手持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很有节奏,右手手势随着咒语的变化而不断变换,时而举起,时而平放,仿佛在与天地沟通,祈求神灵的庇佑。
紧随其后的是挑祭品的人,他们肩上扛着色彩斑斓的祭品,里面有新鲜的水果、香烛和各种供品。
在队伍的中央,抬龙庭的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装饰华丽的龙庭,龙庭里放着圣水瓶,瓶中盛满了清澈的圣水,象征着纯洁与神圣。
龙庭的装饰用金色和红色的布料包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护龙队、分铳队、龙刀队和长矛队等各个队伍紧随其后,队伍中的汉子们个个魁梧,身材壮实,显得气势磅礴。
分铳队则负责在仪式中鸣放铳声,铳声响起,震耳欲聋,在宣告着龙队的到来。
护龙队、龙刀队、长矛队手中握着武器,神情严肃,展现出一种无畏的气势。
周围的村民们静静地跪在地上,目光专注,心中充满敬畏。
王贞仪、夏大胆、夏小狗站在附近的山上,俯视着这一切。
“爹,这要花不老少钱吧?打旱骨桩的案子,请道士除妖就掏空了社仓。”夏小狗好奇地问。
“反正比你拍卖到赑屃花得多。”王贞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