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彗冷眼观察他们的动向，隐匿着身形把钟楼外侧都查探了一遍，没有任何死角，这里看守的士兵数量甚至比城墙上对敌的勇者数量还多。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异兽冲破城门把他们也杀死？

黑色的身影轻巧地隐入黑暗，容彗直奔练无清的那个小院而去，她必须进钟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守护。

在巷子里穿梭时容彗就预感不好，以前还算齐整的一个小巷现在东倒西歪，遍地碎石。走到院门口时，预感成真了，院墙坍塌，房子彻底变成废墟，她站在其中甚至都无法确定地道的方位。

摸索了一番，可以确定地道入口也被压在废墟底下了，经过地震之后，地道内部极有可能坍塌堵死了，这条路行不通。

“轰——”城墙外兽潮暴动的巨响又开始了，响彻云霄的吼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容彗暂时找不到进入钟楼的破绽，便回城门处继续支援。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容彗的眼睛不适应地溢出泪水，她单膝跪在地上，用回旋镖支撑着身体，慢慢调整呼吸。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冲进城内的怪鸟好像变少了，如今只有稀疏的几十只。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随着太阳完全升到正空，一直持续的震动声终于缓缓平息，那种让腿脚震颤的波动也消失了，火炮和抛石机停下了超负荷的工作，无数勇者瘫软着倒下。

兽潮，暂时退却了。他们，活下来了。

可能是第一波攻击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亢奋的群兽也需要休息，四散着涌入荒野中。

“我们……活下来了？”卡娜的眼球熬得通红，神经质地瞪大双眼向周围人确认。

“这只是开始，先轮换着休息吧。”练无清甩了下刀尖上沾染的血和碎肉，他对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可能下一次更猛的兽潮正在酝酿。

“咯吱——咯吱——咯吱——”

大型的木制筐屋，顶端绑着大腿粗细的绳索，在滑轮的作用下把勇者们往城墙下送，有类似电梯的作用。

容彗等在城门口，不多时，就在疲惫的人群中看到了卡娜的金发，两天没合眼的辛苦和刚刚熬过一场战役的兴奋都出现在她的脸上，看见容彗就大力地挥挥手，直接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怎么没躲在室内？”卡娜先连炮弹式地发问，“对了，听索亚说城里有个人一直在跟他们打配合，是不是你？”

感觉到卡娜的兴奋劲是透支身体强打精神，容彗不急着回答，先把她拽到旁边一处无人的破旧民居中坐下休息。

屁股一沾地，卡娜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瞬间脱力倚靠着墙壁，“啊……原来我真的活下来了……还以为会就这么死在城头呢……”

容彗把掺有圣母之泪的清水喂她喝下去，又拿了块白面包给她，“你应该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吧，快先垫一下。”

小麦香气飘浮在空气中，驱散了一直萦绕在周围的血腥气，卡娜鼻子抽动了下，双眼放光，抱着面包就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