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带田欣雅回房间的人之后,燕七薇一回头便看到两人望着对方的眼睛满是笑意,顿时了然,却并没有揭穿。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能遇到一个相互扶持的人,性别为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救过我的命,他也救了许多人的命。”
燕七薇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疤,“20年前,我曾是被本家选中的祭品。”
“我甚至被送上了祭坛,是他拼死将我救了下来。”
“你们可能完全无法想象,对于一个祭品而言,本家人的手段能有多残忍。”
在杜瑾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燕七薇干脆将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上面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很难相信在这么重的伤势下燕七薇竟然还能活下来。
“那时候的我也就十一二岁,被选中成为祭品之后,我被那些人带到了一处大池子。”
“里面全是特制的药水,被选为祭品的大家被一股脑丢了下去。”
“只是触碰到药水,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剧痛。”
“但当我挣扎着想要爬出去,等待我的便是当头一拍,更甚者还会有人拿着叉杆将我按在水中。”
哪怕是时隔20年,再一次提起,燕七薇的眼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
“每一个挣扎着要起来的人都会被本家人拍回药水,直到放弃挣扎,身体的毛发全部被处理干净,人体开始开始散药水的香味。”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药水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洗净后的我们与牲畜毫无区别,就这么被一个个拎起,冲洗后送上了流水线。”
“本以为死亡终于要降临了,却没想到后面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骨头被打断,四肢被摆出奇怪的姿势钉在了特制的盘中。”
“这时的我们已经顾不上羞耻,也感受不到疼痛,有的只是恐惧与绝望。”
讲到不忍回忆的过去,燕七薇这个看上去十分坚强的女人也不免深吸一口气。
“祭奠持续了整整三天,每一天都会有穿着大红罩袍的家伙在我们的下方跳舞。”
“每旋转一次都会有人在我们的身上浇筑淡粉色的水,那种水能被皮肤吸收,给人体提供能量,最重要的是它能让我们保持清醒。”
“每一个被选中成为种羊的人,都会被强制要求观看这场祭祀。”
“他们的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本家人。”
“祭祀结束,幸运的将会得到永久的解脱。而观看了全程的种羊们,会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心。”
“我很不幸,活了下来,但也很幸运,遇到了你的父亲。”
“他带着毫无行动能力的我逃到了这片森林。”
“我曾经问过杜子敬,为什么要救我。那时的我连起身都无法做到,我只是一个单纯的累赘。”
“同行的人都劝他将我丢下。”
“但你的父亲坚持带上我。”
“他说希望他的每一点善意,以后都能回馈到你的身上。”
听到这里,杜瑾已经涕不成声。
从20年前代替自己来到本家那一刻起,自己的父亲就没在意过自己的生死。而是想要给她创造一个哪怕被选中,也能活下去的可能。
“首领,这从来就没听你提起过啊。”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提的。”
看着游乐心疼的模样,燕七薇一阵笑骂。
“这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基地里的人,还有谁没有被他救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