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暴露我的意图——至少现在不会。“你在说什么——”
他歪着头,答案显而易见。他笑了笑,说:“在你浪费宝贵的人类呼吸之前,让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如果由我决定,你早就走了,所以不需要你费多少口舌。第二:我不能如愿,因为条约的要求没有替代方案。没有额外的漏洞。”
“但是——但是一定有什么办法——”
“我佩服你的胆量,石文娇——真的。或者这只是愚蠢。但既然徐学义不会剖开你,这本是我的首选,你就得留在这里。除非你想自己在锦衣会硬撑着,那样的话”——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不建议这么做。”
不——不,我不能就这样……就这样留在这里。永远。直到我死。也许……也许有其他方法,或者其他人能找到出路。我努力平复不均匀的呼吸,压制住惊慌失措的想法。
“一次英勇的尝试,”楚广良带着讽刺的笑容说。
我没有掩饰对他投去的愤怒目光。
我们继续默默地骑行,除了几只鸟和松鼠,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几分钟后,我平静下心绪,问道:“徐学义的其他廷臣在哪里?他们都因为这种魔法的枯萎逃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廷臣的事?”他问得很快,我意识到他以为我指的是别的什么。
我保持面无表情。“普通的庄园有使者吗?仆人们会闲聊。这就是你让他们在宴会上戴鸟面具的原因吗?”
楚广良皱起眉头,那道疤痕伸展着。“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选择了戴什么面具来纪念徐学义的变形能力。仆人们也是如此。但现在,如果我们有选择的话,我们会用赤手把它们撕下来,”他说着,拉了拉自己的面具。面具纹丝不动。
“魔法发生了什么,让它变成这样?”
楚广良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某些东西从地狱的深渊中送了出来,”他说,然后环顾四周,咒骂道。“我不该说这个的。如果消息传到她那里——”
“谁?”
他的日晒皮肤变得苍白。他用手抓了抓头发。“算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徐学义可能觉得告诉你瘟疫的事不成问题,但我不认为一个人类不会将这些信息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我怒火中烧,但他透露的那些信息在我面前像闪闪发光的珠宝。一个让楚广良如此害怕的她,足以让他担心——担心有人在监听,监视他的行为。即使在这里也是如此。我仔细观察了树间的阴影,但什么也没发现。
锦衣会由七位高阶领主统治——也许这个她就是管辖这个领地的人;如果不是高阶领主,那就是高阶女士。如果那真的有可能的话。
“你多大了?”我问道,希望他能继续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很老了,”他说。他扫视着灌木丛,但我感觉他的眼睛并不是在寻找猎物。他的肩膀太紧绷了。
“你有什么能力?你能像徐学义那样变形吗?”
他叹了口气,看向天空,然后警惕地看着我,那只金属眼睛带着令人不安的专注眯了起来。“想要弄清我的弱点,好让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吧。不,我不能变形。只有徐学义能。”
“但你的朋友——他看起来像只狼。除非那是他的——”
“不,不。雪影精也是高阶精灵。徐学义可以在需要时将我们变成其他形态。他只对他的哨兵使用这个能力。当雪影精越过墙时,徐学义把他变成了一只狼,这样他就不会被当作精灵发现。虽然他的体型可能已经足够显眼了。”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柱传下来,剧烈到我都没有回应楚广良投来的炽热目光。我没有勇气问徐学义是否能把我变成另一种形态。
“总之,”楚广良继续说道,“高阶精灵不像低等精灵那样拥有特定的能力。如果你在问这个,我并没有天生的亲和力。我不会清洁所有东西,也不会引诱凡人去水中送死,也不会回答你困住我时问的任何问题。我们只是存在——为了统治。”
我转过身去,以免他看到我翻白眼。“我想如果我是你们中的一员,我会是一个精灵,而不是高阶精灵吧?像郑锦红那样的低等精灵,为你们鞍前马后?”他没有回答,这相当于一个是。有了这种傲慢,难怪楚广良觉得我作为他朋友的替代品是可恶的。既然他可能会永远厌恶我,既然他在我计划开始之前就结束了我的计划,我便问道:“你是怎么得到那道伤疤的?”
“我在该闭嘴的时候没有闭嘴,所以受到了惩罚。”
“徐学义干的吗?”
“锅炉,不是他。他当时不在。但之后是他给我找了替代品。”
更多不是答案的答案。“所以真的有那些精灵,只要你困住他们,他们就会回答任何问题?”也许他们知道怎么让我从条约的条款中解脱出来。
“是的,”他说得很紧。“苏瑞尔。但他们年老而邪恶,不值得冒险去找他们。如果你愚蠢到继续表现得如此好奇,我会变得非常怀疑,并告诉徐学义把你软禁起来。虽然我认为如果你真的愚蠢到去找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
他们一定潜伏在附近,否则他不会如此担心。楚广良猛地把头转向右边,倾听着,他的眼睛轻轻旋转。我脖子上的汗毛竖了起来,我迅速抽出弓箭,指向楚广良盯着的方向。
“放下你的弓,”他低声说道,声音低沉而粗糙。“放下你的该死的弓,人类,直视前方。”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手臂上的汗毛竖起,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中沙沙作响。
“不要反应,”楚广良说道,也把目光强迫向前,金属眼睛静止无声。“无论你感觉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不要反应。不要看。只要直视前方。”
我开始颤抖,紧握着汗湿的缰绳。我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某种可怕的玩笑,但楚广良的脸已经变得非常,非常苍白。我们的马的耳朵贴在头上,但它们继续走着,仿佛它们也理解了楚广良的命令。
然后我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