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境，”他说，好像那是个合适的回答。然后他补充道：“如果我在这里，我们就不需要哨兵。”

因为他足够致命。我尽量不去想，但还是问了：“那么你是经过战士训练的吗？”

“是的。”当我没有回复时，他补充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父亲的战队中度过，在边境训练成为一名战士，未来为他或其他人效力。管理这些土地……本不该由我来承担。”他语气中的平淡告诉了我他对目前头衔的感受，以及为什么他需要那个巧舌如簧的朋友在身边。

但这个问题太私人，太冒昧了，无法问他是什么让他的情况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所以我清了清嗓子说：“如果博格不是其中最糟糕的，那还有什么妖精在这门外的森林中游荡？那是什么东西？”

我真正想问的是，是什么东西会折磨然后吃掉我？你是谁，竟然如此强大，以至于它们对你毫无威胁？

他在最下一级台阶上停下，等我赶上来。“是扑卡。它们利用你的欲望把你引诱到某个偏远的地方。然后它们会慢慢吃掉你。它可能在森林里闻到了你人类的气味，然后跟踪到了房子。”我打了个冷颤，没有掩饰。坦姆林继续说道：“这些土地曾经防守严密。那些更致命的妖精被限制在他们原生领地的边界内，由当地的妖精领主监控，或者被驱逐到藏身之处。像扑卡这样的生物以前绝不会敢踏足这里。但现在，感染了普利桑的瘟疫削弱了那些保护它们的结界。”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仿佛这些话是从他喉咙里被逼出来的。“现在情况不同了。夜晚独自行走并不安全——特别是如果你是人类的话。”

因为人类在天生的捕食者如牛少山和坦姆林面前就像婴儿一样毫无防备。我看了看他的手，但没有看到爪子的踪迹。只有晒得黝黑的、布满老茧的皮肤。

“还有什么不一样了？”我问，跟着他走上大理石前阶。

这次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说：“一切。”

所以我真的要永远住在那里了。尽管我渴望确保坦姆林关于照顾我家人的话是真的，尽管他声称我通过远离他们更好地照顾了我的家人——即使我真的通过留在普利桑履行了对母亲的誓言……没有了那个承诺的重担，我感到空虚和无所依靠。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发现自己和牛少山一起巡逻雪影精的旧巡逻路线，而坦姆林在寻找博格的过程中在地面上狩猎，却没有被我们看到。尽管偶尔是个混蛋，牛少山似乎并不介意我的陪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话，这很好；这让我有时间思考射出那支箭的后果。

一支箭。在我们沿着边境骑行的那三天里，我从未射出一箭。就在那天早上，我在一个山谷中发现了一只红色的母鹿，本能地瞄准了她的眼睛，箭矢几乎要飞出去，而牛少山嘲笑说，她至少不是妖精。但我盯着那只母鹿——肥胖、健康、满足，然后松开弓弦，把箭放回箭袋，让那只母鹿继续漫步。

我在庄园里从未见过坦姆林——牛少山告诉我，他日夜都在猎杀博格。即使在晚餐时，他也几乎不说话，很早就离开了——去继续他的狩猎，夜复一夜。我并不介意他的缺席。事实上，这倒是一种解脱。

在我与扑卡相遇后的第三个夜晚，我刚坐下，坦姆林就起身，说了个不想浪费狩猎时间的借口。

牛少山和我看着他的背影。

我能看到的牛少山的脸色苍白而紧绷。“你在担心他，”我说。

牛少山在座位上垂下身子，完全不像一个高贵的妖精领主。“坦姆林会陷入……情绪低落。”

“他不需要你帮忙猎杀博格吗？”

“他喜欢独处。而且在我们的土地上有博格……我想你不会理解。扑卡对他来说还算小事，但即使他把博格撕成碎片，他也会为此烦恼。”

“没有人能帮他吗？”

“他可能会因为他们违抗他远离的命令而撕碎他们。”

一阵冰冷的感觉滑过我的后颈。“他会这么残忍吗？”

牛少山盯着他的酒杯。“你不会通过做每个人的朋友来保持权力。在妖精之间，无论是低等妖精还是高等妖精，都需要一只坚定的手。我们太强大，太厌倦不朽，需要其他东西来约束。”

这似乎是一个冷酷而孤独的位置，尤其是当你并不特别想要它的时候。我不确定为什么这让我如此困扰。

雪花纷飞，厚重而无情，已经到了我的膝盖。当我拉开弓弦——越来越远，直到我的手臂颤抖。在我身后，有一个阴影潜伏——不，在观察。我不敢转身去看，看看是谁在那个阴影中观察，不像那只狼在空地对面盯着我。

只是盯着。仿佛在等待，仿佛在挑战我射出那支山灰木箭。

不——不，我不想再做了，这次不想，不再——

但我完全无法控制我的手指，完全无法控制，而他仍然在盯着我，当我开火时。

一枪——一枪直穿那只金色的眼睛。

血浆溅洒在雪地上，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风的叹息。不。

倒在雪地上的不是一只狼——不，那是一个男人，高大而健壮。

不——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高等妖精，有着那些尖尖的耳朵。

我眨了眨眼，然后——然后我的手又热又粘满了血，然后他的身体在寒冷中冒着蒸汽，红色的，没有皮肤，我手中拿着他的皮肤——他的皮肤，而且——

我猛地醒来，汗水顺着背滑落，强迫自己呼吸，睁开眼睛，注意到黑夜中卧室的每一个细节。真实——这是现实。

但我仍然能看到那个高等妖精男性趴在雪地上，我的箭穿过他的眼睛，全身红色和血腥，那里我切下并剥掉了他的皮。

胆汁刺痛了我的喉咙。

不真实。只是个梦。即使我对雪影精所做的，即使他是狼，也……也……

我擦了擦脸。也许是过去几天的寂静，空虚，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再需要每小时想着如何维持家人的生计，但……这是后悔，也许是羞愧，覆盖了我的舌头，渗透到我的骨头里。

我颤抖了一下，好像能把它甩掉一样，然后踢开床单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