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牧泽气的直粗喘气,“北戎兵尚未退,南面还有白上国虎视眈眈,皇帝不加强防御,竟然还要减兵?”
褚召冷声,“与北戎一战,南陵元气大伤,当下皇帝还需各地藩王震慑外邦,又不能削藩,也只能行此伎俩。”
谢玄转着手中茶盏,声如冷刃,“有其父必有其子。”
牧泽褚召一听,声音停滞,彻底冷静下来。
“北戎虽侵吞了北境十六州,但此刻根基未稳,正是该集中兵力反击的时候。
皇帝却担心得位不正,忌惮各地藩王,不惜以失去产粮地的借口,减少驻军粮草供应。
这不就是在变相削藩遏将么?无勇无谋,就不怕白上国也挑软柿子捏?”
过了一会,牧泽才彻底明白过来,愤怒道。
褚召一脸冷光,“帝师流放,诸多老臣都不敢再言,朝中奸臣当道,忙着清除异己还来不及,那管战士死活。”
牧泽彻底说不出话来,一脸怒容的走到窗口,想喘口气。
窗下人流攒动,牧泽目力极好,一眼看到被围在里面的青柠三人。
“那不是苏家小姐么?怎么被人围着?”
说着,把窗户都敞开,脑袋往下探出去。
外头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苏笙笙合上书,目光从书中抬起。
人前的樊文昌,语气轻佻,“小姐可是要口述的。”
此时围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小姐……”青柠两人又气又急,可又拿苏笙笙没办法,手上把衣角都快扯坏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盖过周遭议论。
“这位小姐的赔金,我付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众,立刻调转目光看去。
心想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这樊家的二世祖玩性正起,此刻扫他兴致,无异于找死。
转头一看,可不就是个生面孔。
一猜就知道是外地的,不知樊公子的厉害。
于是就有人劝诫他,少惹是非,赶紧离开吧。
苏笙笙也抬眸看去。
只见人群中,一位身着天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向她点头。
那男子三庭五眼分界清明,每一处都长的恰到好处,多偏一分都会显得比例失调。
樊文昌神色不耐,“哪来的货?敢管小爷的事。”
男子眉间笔墨丹青般舒阔,并未因对方恶言相向,就动怒。
“即是赌约,付清赔金就是,公子何必为难?”
樊文昌没看他手里的银锭一眼,“这是我跟这小娘子的事,关你何事?”
“小姐不必担心,付给这位公子的赔金,是我自愿给的,不必返还。”男子声音朗玉,转过身对苏笙笙说。
“多谢公子。”苏笙笙施了一礼,“但不必了。”
男子有些意外,而后端详了一下她们的衣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五两银子。
“小姐定是遇到了难处,相逢即是缘,这五两银子,且先拿出应急。”
苏笙笙并没有去接,而是转眸看向樊文昌,“开始吧。”
有人救都不走,樊文昌更起劲了,“小娘子随时可以开始。”
“缘良……”苏笙笙刚起头,就被樊文昌打断。
“错了,这两个字都错了。”
“我并未规定过,是正述还是倒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