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汪永寿进殿,行礼后,神态万分恭敬:“圣上,这玄冥王仗着勋重震朝,竟然连圣上的旨意都敢不遵,万不可轻纵……”
“……苏之渊指摘臣等是佞臣,此事已被天下人知晓,若不责处,岂非是在说,圣上合敌之策有误?微臣知圣上心怀天下,为顾大局,为保南陵百姓安宁,承受诸多不易。”
“只恐百姓不知圣上良苦用心,反倒使民误以为,是圣上决断失误,不该流放帝师,恐又起收复失地,迎二圣返朝之声在涌……”
宗政锐进目光烈烈,待汪永寿说完,才气沉如海道:“爱卿可有良策?”
汪永寿自知圣上初登位,此时根本无法动玄冥王,毕竟刚安抚各地番王,若此刻动玄冥王,无异于向其他番王昭示圣意削藩。
更何论,这不尊始皇之令,也是……
但若圣上登位国策被质疑,只怕威信扫地,恐令各地番王生出虚妄之心……
既不能不遵始皇之令,又不能被番王打脸下不来台,轻重之间,更难的是不动……
“圣上,太祖皇在政时,采纳丞相分封之策,想通过将番王诸子分封之计,将番王封地分割成独立的各城,以达到削藩之效。”
“不想,却造成了后面的七王之乱,更被以清君侧为名的大将趁势攻进皇都。若非宁国公之父带兵解围,恐难解旧都被围之困。”
“太祖皇封宁国公之父为南博郡公,只可惜郡公旧伤复发,不久就去了。这宁国公虽则降位承袭爵位,但并非白食俸禄之人,前往边关屡建奇功,也曾得太上皇的赏识,加赐食邑三千户。只可惜,这宁国公战场受伤,不得不交出兵权。如今他三代单传,膝下唯有一孙……宁桀……”
汪永寿说到此处,略作停顿,看向御案前神色不定的宗政锐进。
而后,接着往下说道:“今虽传宁国公偏帮苏家,是事出有因。只因其孙宁桀受了苏家之女几句点拨,才开明智……但微臣之子偶然听说,其孙已上都,准备开春科举之事。”
在汪永寿提出太祖皇七王之乱时,宗政锐进便知,他是在说太祖皇实行的推恩令。
那时江山动荡不安,七王之乱难以平息,旧都又被围困。
是太祖皇当机立断地架空各地军权,封赏老将,才在短短数月平定叛乱。
宗政锐进言道:“宁国公虽膝下无子,却仍让独孙矢志报效朝廷,朕心甚慰,定当加倍勉励,以慰老臣之心,免其有恩宠不续之虞。”
“圣上圣断。”汪永寿目光一动。
想到今日收到的匿名信件,他踌躇了下,还是依言献上。
“圣上,这苏家女子出面经商,苏之渊言之凿凿……”
……
汤泉茶室
苏笙笙在简装的有线电报机上,向身在王府等待的谢玄,发出了第一封编码电报。
她犹豫了许久,不想在这么严肃的历史性时刻,说些夫妻间的密语。
所以,选用了她在谢玄手边读物上,最近看到的一句兵策。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有线电报,虽然不是最早发明的通信工具,但也是远程通讯中最重要的一环。
苏笙笙以前也想过,这里的交互形式太过落后,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只是这些东西,毕竟不属于这里。
她也怕自己将外来之物介入这个朝代,打乱它原本的因果。
只是如今,不止苏家被盯上,只怕谢玄也被上边忌惮。
与其这样,还不如亮剑,让来敌不敢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