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紧紧的被揪起来，虽然长大成人工作以后的程予事业上没什么建树，又被青梅竹马的男友冷暴力分手，但是在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上却与一般同龄人要好许多。

她是独生女，父母生她的时候还年轻，并不是不能再生，又加上家庭优沃，程予的奶奶也再三催促过再生两个，但是程予的爸爸却生怕后面的小孩抢夺程予的宠爱，拒绝了。

爷爷奶奶都是退休的教师，虽然有多子多福的想法却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真心怪罪过程予，相反，越长大对她越好。

年幼的程予就像个小太阳一般，笼罩在亲人的溺爱里，这才吸引了来历不明、家境难堪的忧郁少年-周回生。

因此程予到了成年都天真的以为父母对孩子机都是很好的，就算是短暂的推开，也是为了孩子未来的发展，这是程予第一次看到有的小孩童年居然可以这样悲惨。

程予看着年幼的师夜从沙发上坐起来，呆滞望着妈妈跑去厨房的背影，肚子不合时宜叫了几声。

今天妈妈不开心，说没钱让他上学，师夜今天就没去，也一天没有吃饭。

师夜今年才六岁，对大部分事物还处于懵懂探索的状态，因此一吓唬他就信以为真的不去了，还觉得自己的欠了妈妈很多。

不一会，师夜的妈妈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份外卖，是拉面跟酱牛肉，还冒着热气，香气逼人。

师夜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妈妈的方向忍不住吞口水，程予皱着眉，顺着师夜是视线看去，看到女人将饭整整齐齐的摆好，然后转身去了厨房里拿碗筷。

程予看着六岁时候的师夜，本应该带着婴儿肥的年纪下巴却是尖尖的，手臂上还有一道道青色伤痕。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之后，女人拿着碗筷出来，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师夜，并没有喊他，师夜像个木偶人一样默默收回了目光。

因为女人手里只拿了一双筷子跟一个小碗，明显是给自己准备的。

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女人吮吸面条的胡噜声，师夜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用力到小小的手掌有些变形，仿佛这样摁着肚子，肚子就不会叫。

别说，这个方法真的奏效了，师夜的肚子确实不再叫，但是人身体的饥饿感是无法隐藏的，明明长身体而又贪吃的年级。

程予慢慢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显然现在的程予在梦魇之境里虽然依旧不是可以让人看见的，确实趋近于实体，可以跟实物一般隔绝外物。

师夜觉得眼前传来温暖的触感，紧接着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明明是睁着眼，眼前确是雾蒙蒙的一片。

师夜紧紧抿着唇，他感受到了一丝关心不过更大的是悲伤，六岁的孩子已经对爱恨有了清晰的认知，师夜沉浸在这一丝丝的关心中，无法自拔。

*

又是一个场景变换，程予已经变成了实体，身在别人梦境的她清楚的感觉到这是最后一个，此时此刻她是站在一众围观群众里的，她的身后是绿化带。

往前看，楼顶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刀，胳膊上掐着一个男孩。

女人程予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师夜的妈妈，因为她的模样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青春期的师夜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白皮红唇，浑身清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球如秋水一般，眸子斜长，身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