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上前一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乌金铁块,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最后还用牙齿咬了一下。
凌天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有点抽搐。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品尝美食的方式,去检验金属品质的好坏。
这就是一级锻造师吗?凌天惊叹。
“怎么样?”凌天见老铁匠半天不作声。
“还行,有一股浓浓的煤炭味。”老铁匠舔舔舌头,回味着嘴里的余韵。
凌天长舒一口气,幸好可以,不然就枉费了他和赵二狗这几天的努力。
“但是有一点不好。”老铁匠忽然又说了一句。
“啊?”凌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铁的强度不够,要是剑尖遇到重击,整把剑很容易断掉。”老铁匠捋着自己的胡子。
“重击?那得多大力量?”
老铁匠拿着碎铁块,走到炉子旁边,大大咧咧地说:“放心吧,老爷子我的手法还是可以的,除非……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凌天一怔,“什么叫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是一个修炼废材吧?”老铁匠回头瞥了凌天一眼。
凌天沉默不语,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要是遇上修炼元气的家伙,你的剑就承受不住了。”老铁匠拿起炉边的铲子,地上正好有一堆煤炭。
不论何时,屋子地板上总是会堆着煤炭,他也不嫌脏。
打铁就是他一生的事业。
没了打铁,他就和死了无异。
这些年他虽然口头上说,不打铁了。
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把屋子建在瀑布之下,又在屋外搞个水车可不只是为了好看。
火生了起来,火舌撩拨着煤球的表皮,渐渐剥开火红的煤芯。
凌天也是干回了老本行,给老铁匠烧煤,他铲起一铲子煤炭,往炉子里丢了进去,火星飞溅。
“臭小子可以啦!别加太多,打铁可是一个精细活!”老铁匠扯着嗓子,把一些碎铁块丢了火堆。
“你去给我拉风箱。”老铁匠招呼凌天干活。
凌天走到炉边,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箱,前端有一个把手。
他拉动把手,炉子里的火一下旺盛了起来。
原来,木箱里有一个活塞结构,他每拉动一次把手,都会把外面的空气全都灌进火炉里。
这些碎铁块在熊熊燃烧的炉子中,被烧得全身通红,温度达到了熔点,每个铁块开始像黏土一样,相互之间粘连在一起,结合成一个整体。
见时机成熟,老铁匠用钳子夹出冒着青烟的铁块,放到一个大铁砧上。
凌天看见铁砧上方吊着一个重锤,老铁匠用力一踩底下的拉杆,重锤就哐当一声落下,狠狠砸到通红的铁块上,火星四射。
老铁匠抬起脚,重锤又被高高吊起,积蓄着下一次敲击的力量。
原来,重锤与外面的水车相连,缓缓向前的溪水驱动水车,水车因而能吊起几十斤的重锤。
纵使老铁匠已到了垂暮之年,挥不动曾经的铁锤,但他仍然找到了替代的方法,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终生事业。
原本不规则的铁块在反复几次的冲击下,变成了一个规整的长方形铁块,这就是一把剑的剑胚。
剑胚外表微微暗淡,离开火炉许久,温度开始下降。
老铁匠又把剑胚放回火炉中继续烘烤,等到剑胚烧得火红,再一次取出,将其反复锻打塑形。
他夹紧剑胚,将其卡在铁砧上,让重锤在剑胚中间砸出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