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聚集的人群全都走了，杨磊从混杂的人流中分离出来。

他跑到凌天的身边，双手搭在凌天的肩上，“凌天，你疯了啦！”

“这里有这么多没有实战经验的学生，你偏偏选了一个最难搞的对手！”杨磊着急地说。

“这有什么难的？”凌天伸了伸懒腰，“那个贵公子再厉害，能比成长期荆棘螳螂厉害？”

“这次不一样啊，荆棘螳螂那是自己玩脱了，没料到你还有力气。”

杨磊点出其中的关键，“而这个王少爷，人家有钱又有资源，最重要的是，你把他彻底激怒了，他肯定不会轻敌，而是会下重手，甚至要跟你鱼死网破！”

凌天拍了拍杨磊的肩膀，笑着说：“没事的，杨大哥，我也不是之前的我了。”

“可是……”杨磊还是不放心，眉头紧皱。

“你现在赶快去把学校里战力评定的工作人员找来，”凌天推着杨磊离开，“我可是能击败妖兽的修炼废材，你口中的武道天才诶，区区一个公子哥不是我的对手。”

杨磊无奈地点点头，走向了学校的办公楼。

“他说的没错，王子豪这个人看似一身习气，但是他们家族对他的期望很高，专门花了重金请来了战元师当他的家教，还跟妖兽实地对战过，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杨磊刚一走，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江惠开了口。

“而他本人也很争气，成绩和境界一直稳居全校第二，只是稍逊色于我。”江惠看着凌天说。

“你这么了解他？”凌天转身看着江惠，脸上的笑意全失。

“当然，战元师专业每学期都要战力评定，我跟他打过很多次。”江惠面无表情地说。

“他赢过你没？”

“没有。”江惠脸色一变，神情严肃地说：“所以这才最可疑的地方，他这次敢主动来挑战我，肯定是有备而来。若无必胜的把握，他是绝对不敢孤注一掷的。”

“你觉得我打不过他？”凌天浅浅一笑，看不出是喜是愁。

“……”江惠没有回答，而是侧过头，躲避凌天审视的眼神。

两人处在流动的人潮之中，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唯有他们两个人停留在原地，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滞了。

凌天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说：“看来，未名剑上的伤痕，还是没让你相信我的实力啊？”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江惠迟疑了片刻，“我希望你能打赢他，但作为他常年的对手，我很清楚他的实力，所以……”

“所以你不相信我的实力，不相信我能打赢他。”凌天把江惠的难言之隐，直白地说了出来。

“……”江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让人捉摸不透这个文静的小女生，冰山之下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在她的心中，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

“你会去看这场决斗吗？”凌天没有逼问江惠，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还有兼职，抱歉不能去了。”江惠淡淡地说。

凌天笑了笑，他就知道这家伙的回答会是这样冷漠无情，背地肯定又会屁巅屁颠溜回来，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看。

这家伙总是这样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那些烦心事跟我说了也没用，”凌天顿了顿，“晚上我会让你收回这句话。”

凌天转身就走，江惠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凌天。

“你没有义务为了我这种人去跟人家拼命。”江惠阴沉着脸，“那些骂我的话是真的。”

“什么叫这种人？”凌天苦笑，回头瞥了江惠一眼，“你是我凌天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