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宛可儿和几个同学又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刚吃过饭,不知红鹦子从哪里钻出来,煽动着双翅,轻轻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五人一天一夜没见到它,少不了又有好些话题要问了。
“喂,红鹦子,你和吉诚叔叔有没有办法为静美公主解除魔咒呢?”
“什么办法?快说给我们听听。”
“看看吧,红鹦子玩弄神秘上瘾啦。”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奌说,小东西!”
“宛可儿坏东西,宛可儿坏东西。”
“哼,破声音。把‘坏’说成‘换’,爆笨!哦,对了,把你换成大白雕,我骑着它到处玩儿,才过瘾哪。”
“嘿嘿嘿!被可儿吵了吧,我太开心啦。”
“跳跳猴,乡巴佬土包子。跳跳猴是乡巴佬土包子,哼!”
五人一听,齐刷刷地笑起来,又看它圆瞪双眼,伸长脖颈回敬王睿那副极为滑稽的样子,就笑得更厉害了。
笑过之后,宛可儿微微侧头,对它说:“红鹦子,你也闹够了,总该说了吧?”
“不说,我偏偏不说。”红鹦子故意拉大嗓门叫着,洋洋得意地偷偷看她一眼,然后昂首挺胸,暗自窃笑:“你拿我没办法。”
须臾,顾正军偏头望向它,笑眯眯地问:“是吉诚叔叔说的?”
红鹦子奌奌头,拍拍翅膀,“嘎!”地一声长鸣,就扑棱棱飞走了。
宛可儿望着它远远飞去的身影没入云中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几个同学。
四人听后一时无语。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才叽叽喳喳说起来。
“还是算了吧。”吴媚看了宛可儿一眼,眉头微皱,嘀咕说:“我们舒舒服服休息两天,不去招惹摄魂的黑魔珠,好不好?”
“就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眏小红拉着宛可儿的双手摇晃着说:“可儿呀,就按吉诚叔叔说的做吧。”
“嘿!”王睿接着说:“我们有吉诚叔叔,宛可儿身上有宝物,怕什么?可儿,我陪你去。哼!要是黑魔珠敢钻出来,就命令红玉吊坠变幻出千万支梅花镖把它打个粉身碎骨。”
“嗯。”宛可儿点点头,转过头来问顾正军:“你去不去?”
顾正军稍作迟疑,回答她:“我也去吧。我们三个人不要独立行动,一旦发现不对劲就马上撤离。好吗?”
“好嘞。”宛可儿和王睿爽快地答应一声。
“唉呀,你们都去了,晚上就剩下我和映小红两个人。算了,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吧。”吴媚说,皱着眉头,嘟起小嘴,很无奈地看他几人一眼。
到了晚上,他们才蹑手蹑脚,悄悄来到沁心宫右侧那片繁茂的花木植物地,一头钻进去躲藏着,轻轻扒开花木植物,从缝隙间偷偷看出去。
此时,月儿凝辉沁心宫,绘出了多姿的剪影。
宛可儿不眨眼地注视着沁心宫四周的动静,生怕一不留神出现状况却沒有看见,一边又暗自寻思:“吉诚叔叔和红鹦子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对了,他会施法,肯定隐身在什么地方观察黑魔珠吧?今天晚上,静美公主会不会出现怪异颠狂的举动呢?我们在这里看不见嘛。诶,对呀!到她寝宫里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吗?”正想着,就看见站立宫门的侍卫和侍女突然倒地了。她轻轻捏了一下顾正军的手,凑近他耳边声音极低极轻地说起来。
“你看呀,出状况了,我们溜进去好不好?”
“别慌着进去,再看看嘛。”
“诶,宫顶上有一团黑雾还闪光哪,好亮哟。”
“吴媚,我也看见了。黑雾里好像有东西在抖动,看不清是什么。”
“我爬上树去看,不就清楚了吗?”
“爬——爬!王睿,你是树猴吗?见树就想爬。”
“对呀,看她晚上会不会颠狂,我们进宫去看,不就一目了然啦。”
“嗯。此时正好溜进她的寝宫躲藏着悄悄看。”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嗯。”四人答应一声,便轻手轻脚地溜进沁心宫,一眼看去:侍卫和宫女们都歪歪扭扭地躺倒在地上,只有宫壁上那忽明忽暗的烛光仍在宫中缭绕。
此时这里没有任何响动,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们没心思一一察看下去,赶紧向静美公主的寝宫跑去。
当他们走进去一看,静美公主仍躺在铜床上,便各自找地方躲藏起来。
宛可儿和王睿急忙钻进大衣柜里,轻轻关上柜门,留出了一道门缝。顾正军、映小红和吴媚在红木雕花屏风后面躲起来。他们屏气凝神,纹丝不动,不敢发出声音,从衣柜门缝里、从红木雕花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盯住铜床上那在忽明忽暗烛光照射下躺着的静美公主。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静美公主突然离床悬浮在近三米高的空气中。须臾,只听“咣铛”一声落下来,就躺倒在铜床上。这样重复了三次之后,她忽然起身坐起,双手放在膝盖上。片刻停滞之后,她昂首挺胸,双眼里登时射出两道黑芒,绕身闪烁。接着便缓缓离床悬浮,并迅即旋转起来。这时,倏地凭空刮起一股黑旋风,躺倒在地上的侍卫和侍女们“呼”的被卷起,一个个悬空而立。须臾,他们的身体齐刷刷向前一倾,就像中了魔似的围绕着静美公主不停地飞转。不多一会儿,一颗黑珠从她口中飘然而出,在侍卫和侍女们头顶上转圈。黑珠伴随转动越来越大,黑色光芒越来越强烈刺眼。渐渐地,黑珠中隐显出一个人头来。它忽张大口,喷出蓝光冲向侍女和侍卫们的脑门。一个细小的裂缝在他们的脑门随之出现,从里面射出缕缕细如蚕絲的液体后,就扑通一声,全都摔倒在地上。而隐显于黑珠中的人头,却仍然张着大口,将摄取的液体全部吸入后,也瞬间隐沒于无形。但球体般大的黑珠却围绕着靜美公主忽儿向上忽儿往下,忽左忽右地蹦着。
藏身在大衣柜里的宛可儿,憋住气息,从衣柜门缝里一眼望去,看得很真切,于惊骇之中倍添愤怒。她下意识地从大衣柜里冲出来,指向黑珠厉声说:“灵异鬼魔头,你爆坏!我知道你藏在黑珠里。不对,是黑魔珠。你白天躲在静美公主体内作怪,夜晚出来吸血嗜魂,害人。我要打碎黑魔珠,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哼!气死我,气死我啦!”
“对呀,可儿,我们打碎黑魔珠,没了魂魄,看他还怎么作恶?”几个同学齐声说,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
话落,那蹦个不停的黑魔珠一闪忽,化成一道黑光潜入静美公主体内。随即,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就在寝宫里响起,“我是天下无二的灵异魔神,你几个小兔崽子连同嘉木国很快就将彻底灭亡了。哼!哈哈哈!”
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同学还没来得及反驳,静美公主就“咣铛”一声响,从空间落下来。随即从她双眼里闪射出黑芒,又从口中喷出浓浓黑雾,然后就像一个僵尸似的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他们立觉精神恍惚,身不由己地相互追着,打闹着,往大门外跑。静美公主却倏地挡在门前,伸手朝顾正军胸口一掌击去,宛可儿惊声叫喊着跑上去,用力地把他一推,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吴媚和映小红也吓得连声尖叫,赶紧往铜床下面钻。王睿躲在红木雕花屏风后面,伸出头来,大着胆子说:“静美公主,你忘了吗?我们听你讲过故事的,快醒过来,别听灵异鬼魔头的话。”
“听故事?知道吗,那时的黑魔珠无力嗜魂,也控制不了静美公主的心智,如今已今非昔比啦。你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屁崽子,坏我吸收元气、摄取灵魂,延误我聚能之力。我就用静美公主之手,除掉你们。哼!我灵异魔神名如其人,定能如我所愿。等着瞧吧。”灵异魔神说,那尖厉刺耳的声音在沁心宫里回响着。
听了他的话,宛可儿气得一句话不说,正要取下红玉吊坠时,脑中忽一闪念:“唉呀,不能用的。万一伤了静美公主怎么办?”她和顾正军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喊:“映小红,你们快跑啊。”
可是,静美公主却抬起右腿朝宛可儿一脚踢去。她骇得一下子倒退了几步,转身往门外跑。静美公主就顺手抓起一把椅子,向她砸去。另一只手将顾正军揪住高高举起,正欲往下摔时,就听到一个熟悉而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住手!灵异叛贼,你的阴谋诡计决不会得逞,你和你的黑魔珠将被彻底毁灭。”吉诚大法师手握龙头灵通宝剑,一个箭步冲进来,纵身跃上去,从静美公主手中救下顾正军。然后他右手掐诀向前一推,铜铸人:静美公主“咣铛”一声响,回到了铜床上。
吉诚大法师再发功力,使昏迷倒地的侍女和侍卫们都安然醒过来之后,这才带着宛可儿他们匆匆离开了沁心宫。
一路上,同学们都抢着说争着问自己所亲眼见到的一切。
吉诚大法师微笑地看着这一张张稚气可爱的小脸蛋,听着他们一连串的问话,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呀,你们还太小,我说了也是听不懂的。这世上的事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叔叔也有数不清的问题弄不懂。你们长大后见多识广了,好多事情就自然明白喽。”
五人听了他的话,沒精打采地“哦”了一声。不知是谁低声嘀咕了几句:“吉诚叔叔和我老爸一个样,不愿说的事就敷衍小孩子,总是说等长大,等长大!这三个字很经典吗?真没劲!”
蹲在吉诚大法师肩上的红鹦子,一直未吭声,它“呼”的一下,飞落到宛可儿肩上。她侧头看了它一眼,也沒有心情理睬它,就连王睿也沒有抬头看它一眼。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葵园。
吉诚大法师等同学们洗浴完毕后聚在一起,就把自己和红鹦子商定要做的事以及有关事宜作了详尽的解读。
五人听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就嚷嚷起来,就像几只闹喳喳的小雀鸟。
“哦,这么复杂呀?”
“去驼峰山?驼峰山那么大,找一只金头蟹,要怎么找呢?”
“一只螃蟹能除魔咒,有那么厉害吗?”
“驼峰山在哪里,有多远呢?”
“又爬山,又爬山!一听就腰酸背痛,头也痛哪。”
“唉,不但没有见到活过来的公主,还把我们吓得半死。太倒霉了!”
“吴媚,你总是抱怨,没用的。”
“什么嘛?我消消气不行吗?跳跳猴,快捂住你的猴耳朵,省省你的嘴。”
“嘿嘿,爬上驼峰山,就像坐在骆驼背上玩,还一边抓螃蟹,太棒了!”
“嗨!说不定山那边是绿草如茵、牛羊成群的美丽大草原呢。”
“王睿,宛可儿别虚构图画了。我管它什么牛呀、原的?要玩,你俩自己去玩,别出嗖主意了。哼!”
“吉诚叔叔,我们怎么走呢?金头蟹是什么样的人?找到他又怎么办呢?”
吉诚大法师神情凝重地说:“孩子们啊,从今天算起,五天之内才有机会救静美公主。一旦过了这个时间,静美公主没救了,嘉木国就完了。”停顿片刻,他又说:“我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你们,事实上远比我的分析严重许多,所以需要你们再次受累冒险。至于一歩步该怎么做,到时候红鹦子会告诉你们的。请你们一定要按他说的做,好不好?”话落,他那双期待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同学,见他们都不吭声,就接着说:“你们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来,拜托了。”
宛可儿和她的四个小伙伴相互看一眼,嘟嘟小嘴,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勉强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