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猴,你成天想精想怪喜欢折腾,我再也不想爬山了。”
“哦,我差奌忘了,人家吴媚是颜值爆表的八戒妹,平平家的萌猪娃在叫唤你哪。”
“呃,哈啊,哈哈~!”
“好啦,别逗了。喂,院子周围也没什么好转的。”
“我们响应爬山小达人王睿的号召,到屋后岩石上去坐一会儿吧。哎呀,吴媚,你别苦着脸,又不是爬高山。可儿,你去吗?”
宛可儿却没有心思凑趣,心里总想着乐平平家里的叔叔和阿姨。“闻所未闻的植物怪人,住在哪里呢?是不是跟乐平平描述的一个样?为什么催半仙为她爸妈驱鬼魂,病情反而更重一些?真有附体的鬼魂吗?她爸爸妈妈的怪病会不会传染?我们能帮她爸爸妈妈做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底涌动,沉吟片刻,才回答说:“我不想去。顾正军,我们去猪圈房帮奶奶和平平做奌事,好不好啊?”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那滿脸的笑容顿时凝结,欢悦的气氛随之消失了。
他们在屋后竹篱旁停住脚步,一个个闭唇不语。
稍许,顾正军对大家说:“可儿的想法是对的。平平和她奶奶太辛苦了!走,我们去猪圈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王睿,以后欣赏云雾山晚景的机会很多。”
“好吧。”王睿立马嘿嘿一笑:“我会砍猪草,会喂猪、喂鸡鸭。这些活很简单,一看就会,我们能帮上忙的。”话落,他颇有些得意地看了几个同学一眼,优势尽显。
宛可儿侧头问:“映小红、吴媚,你俩去吗?”
“废话!你们都去,我俩有选择吗?”吴媚说,不悦地瞟她一眼,一张小嘴高高翘起。“当然啦,步调要保持一致嘛。唉,反正你几个臭味相投,不找出奌事来做,是没法睡觉的。”
宛可儿心知肚明,晓得她心里不爽,并不介意,对她弯眉一笑:“那好,我们走吧。”
“噢,走喽,去看看吴媚的同胞猪兄猪妹喽。”王睿嘿嘿连笑了几声,一蹦三跳着向竹篱围栏外跑去。
“嘻嘻,哈啊,哈哈~!”几个同学哄然大笑。
映小红收住了笑声,连忙说:“跳跳猴,你别嚷叫好不好?我们悄悄走进去,给平平一个惊喜吧。”
“就是啊。”顾正军轻轻答应一声,提起马灯,转身就走,几人赶紧跟上去。
他们生怕惊动了大白狗叮叮,便蹑手蹑脚寻着猪仔那不时发出的哼哼声,来到猪圈房,那砍猪草的“嚓嚓嚓”声与说话声就像风一样立刻灌入耳中。五人悄悄地挤在半闭半开的门口,一眼看去:屋顶上悬挂着一盏带罩的大马灯,瘦小的乐平平坐在灯光下,手握着砍刀,正在砍猪草,一边对身旁的大白狗叮叮说话。可爱的叮叮不时地低声嗯嗯,摇摇尾巴、伸伸舌头,它似乎在回复平平的话。而正面墙下的大猪圈里,大母猪和几条半大的猪仔,哼啍擦擦,不知是饿了,还是高兴,或是在娇嗔呢喃。鸡仔和鸭仔们却安静地呆着,不知是羨慕猪仔母子们的亲昵,还是乖乖地等待主人给它们送来可口的晚餐。
大白狗叮叮似乎嗅到同学们的气味,蓦地抬头,瞪眼看着,伸长脖颈,“汪汪汪”地犬叫着窜过来,挡在门口。
乐平平扭头一看,连忙招呼:“叮叮别叫唤,哥哥姐姐是家里的客人,快走开。”她慌忙说:“哥哥姐姐不在外面转着歇凉,来这里干什么呀?你们看,木地板下面是粪池,里面全是猪粪、鸡鸭粪,很臭,蚊虫又大又多,咬人很毒的,你们快回去,在院坝里歇凉快了,早点睡觉吧。”
话落须臾,她放下砍刀,从墙角的三脚架上拿出一个大瓶子和小酒杯,拧开瓶盖,一股浓烈的药酒味扑鼻而来。她斟滿一小杯药酒,给同学们的手臂上、腿上都擦了一遍,一边又说:“蚊虫很厉害的,咬你一口,又痒又痛,擦了我奶奶泡的药酒,就不怕蚊虫叮咬啦。”
“哦。那,你奶奶到哪里去了?”吴媚问,一边四下里看。
宛可儿接着问:“平平,你一个人要喂几头猪,还有鸡、鸭,要好多飼料,多久才能干完这些活?知道吗,我们是来帮你做事的。”
“就是,就是。平平,你歇着,我知道怎么做,让我当一回指挥官吧。”王睿说,十分得意地看大家一眼,坐下来,拿过平平手中的砍刀,低着头,很熟炼地砍起猪草来,一边安排顾正军为他传送要猪草料,分派吴媚、映小红、宛可儿三人负责把砍好的猪草料装满竹篮提去喂猪。
“好嘞!”四人愉快地答应一声,就各自干起活来,一边又七七八八地说个不停。
“哇啊,没想到我们的长跑冠军居然会养猪,好厉害!”
“就是呀,像个行家里手,养猪达人。”
“映小红说得好。可是平平,你奶奶在哪里?不能对我们说吗?”
“我奶奶另外有事。”
“在照顾你的爸爸妈妈吧。”
“奶奶不让我说的。”
“平平,我们真想帮助你。”
“就是啊,你不想爸爸妈妈的病好吗?”
“我,我爸妈会吓住你们的。”
“我们见过……”
“对呀,我们见过得怪病的人。王睿,你说是不是呀?
“哦。对对对,见过,我们见过的。平平,相信我们没错的。”
“都四年了,找好几个老医生来家看过,都说治不好。”
“你带我们去试一下嘛。”
乐平平站在王睿身旁,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大白狗叮叮,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们,半晌才回答说:“好吧,干完活我带你们去。”
五人一听,干得更起劲了。有的清理猪圈里残留的饲料渣,有的送猪草料,有的砍猪草,有的把砍好的飼料倒进猪槽里喂猪。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一个个干起活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不多一会儿就干完了。
宛可儿说:“平平,要做的事都干完了,总该带我们去看你的爸爸妈妈了。”
“嗯。”乐平平一个劲儿地奌头答应着。
顾正军在水槽里洗手,一边说:“那好,我们快走吧。”
“走喽,走喽。”王睿叫嚷着,抬腿就走。
“走喽,走喽。”红鹦子重复着王睿的话,双翅一拍,扑棱棱地飞走了。
乐平平把猪圈门锁好后,带同学们往左边拐过去,沿着不规则的石板小路径直往上走了近五百米,在岩洞前停下来。乐平平轻轻推开铁栅栏门走进去,见她的爸爸妈妈在木床上安静地躺着,奶奶正在给两人擦洗身子,便返身走出洞来。
宛可儿急忙问:“平平,你奶奶在吗?我们可以进去吗?”
乐平平迟疑了片刻,才说:“我不敢对奶奶说。”
“平平别怕,你告诉奶奶我们是来帮忙的,她不会责怪你的。”顾正军说,拉起她的手就走,几个同学赶紧跟上去。
乐平平嘟嘟嘴,只好大声叫喊:“奶奶,奶奶!我带哥哥姐姐来看爸爸妈妈。”
“啊,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你爸妈病成这样子,会把他们吓坏的。你十岁了,还不懂事!”奶奶有些生气地说。
“奶奶,不会的,我们都不怕。”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说,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站在奶奶身旁,定眼一看,这个约莫三十平米宽,近二米多高的岩洞里,不但光线不好,很潮湿,还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难闻气味。洞壁上挂着两盏马灯,下面有一个小水坑。水坑的左边是一个用石头架起的长方形洗衣槽,旁边放一个大木桶。水坑右边的石灶上放着一个烧水用的大铁锅,一个双开门的旧木柜放在右边的洞壁下,石洞中央摆放着一个有麻纱蚊帐的木架子床。而此时,平平的爸爸妈妈就在木床上平躺着。旁边的木凳上放着一盆水,奶奶为她爸爸妈妈擦洗完身上的褥疮,换好干净的衣裤,把弄脏的毛巾和衣裤放进盆子里,端起就走。
目睹了这样的情景,他们顿时无语,心中一阵恶心,只想呕吐。
奶奶走了两步,忽的侧头一看,见他们脸色不好,一个个傻愣愣地望着床上的儿子和媳妇,就说:“孩子们呀,吓坏了吧?你们看也看了,该回去睡觉喽。”话落,她端起木盆走过去,把衣物放进洗衣槽里,埋头搓洗,一边又说:“平平呀,你和哥哥姐姐都回去睡觉吧,我过一会儿就回来,听话啊。”
“奶奶,岩洞里太潮湿,蚊虫多,阿姨和叔叔会病上加病的?”
“就是啊。奶奶,让阿姨和叔叔住在家里,方便照顾嘛。”
“孩子们呀,要是我的儿子媳妇住在家里,恐怕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求不到喽,实在是没办法哟。”
“呃,是这样啊。”
“奶奶,我们想帮助阿姨和叔叔恢复健康。”
“你们?你们帮我的儿子和媳妇治病?哎哟,孩子们呀,这怪病连好几个老医生都治不好。催半仙说是被鬼魂附体缠身,这会又说中了咒术。村里人都远远避开我家。你们不嫌弃,敢来看我的儿子和媳妇,有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
“奶奶,宛可儿的红玉吊坠能除病,很厉害的呢。”
“红玉吊坠?唉哟,这几年呀,我儿子和媳妇吃了好多药也没有丝毫的好转,红玉吊坠不是药,肯定不行的。平平,你们快回去,听话啊!”
听了奶奶的话,同学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都望着宛可儿。
而此时,躺在木床上的叔叔阿姨就如同两具已经腐臭的死尸一样,摆在他们面前。所以,即使拥有两件传世之宝的宛可儿,心里也同样没底。怎么办呢?这一次直接面对的不是战争,而是从未见过的怪异病症。“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懂医术呢,没有吉诚大法师、佳阳公主、云秋、无尘大法师、没有灵石老仙的帮助,凭我个人的力量,行吗?……”她实在没把握,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沉吟不语,眼睛不离躺在木床上的叔叔和阿姨,忽然想起在同乐城时,自己曾配合无尘大法师为人们排除蛊毒,眼睛倏然一亮,有些兴奋地说:“奶奶,我可以试试同时用两件宝物为叔叔阿姨排毒除病。不过呢,我请奶奶、平平和同学们都去洞外等候,直到我做完出来,好吗?”
“当然好啦。”
“奶奶,您呢?”
“我,我想亲眼看你怎么为我的儿子和媳妇除病。”
“奶奶,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难得你们小小年纪就这么好心。好,试试吧,我去洞外等候。”奶奶说,放下手中搓洗的衣服,转身向洞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叔叔和阿姨却突然“嘶嘶呀呀”地怪叫几声后,头歪斜,眼球暴突,嘴角抽搐口水长流,浑身颤抖起来。奶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心痛而无助地望着可悯的儿子和媳妇,顿时,眼里的泪水如同洪流决堤般涌出。
乐平平看见爸爸妈妈发病的样子,“哇啊!”地一声哭起来,跑去奶奶的身后躲起来。
“唉呀!”王睿连忙说:“叔叔阿姨怕是得了好几种病呢。”
“哼!”吴媚瞥他一眼:“你不是医生,懂什么呀?乱说话。”
“王睿,你知道是哪几种病吗?”宛可儿问,眼睛不离他。
王睿煞有见识地回答说:“叔叔阿姨阵发病时头歪、脸上皮肤黑黃,有疙瘩、鼓眼、嘴角抽搐流口水、浑身颤抖,像癫痫病,我在村里见过的。躺着动不了,能吃饭,听不见人说话是瘫痪病植物人,我听我妈妈说过。脸上、身上和手臂上的疙瘩是毒疮吧?还有怪叫,怪叫声像……”
“真是这样吗?”宛可儿半信半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冲口而出:“叔叔阿姨有这么严重的病呀?那——”
吴媚瞟了他一眼:“跳跳猴,你知道是什么病,难不成你比那些老医生更厉害?”
“咦~,叔叔阿姨得了综合病症吧?”映小红打断她的话,插嘴说。
“综合病症?”宛可儿一脸疑惑,看着木床上的植物人,自言自语说:“几种疾病集于一身,要怎么做啊?唉!叔叔阿姨怎么会得同样的病呢?难道叔叔是麻风病?是他传染给阿姨的?可是,可是平平和奶奶却好好的,太奇怪了。”
不知是谁接着说:“就是啊,叔叔阿姨太可悯了。”
“可儿,你用宝物给叔叔阿姨除病吧。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顾正军急忙说。
站在他身后的吴媚,瞥一眼叔叔阿姨那张疙疙瘩瘩、眼球暴突、红中带黑的脸,顿觉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恶心想呕吐。就说:“唉呀,我们快点出去吧,别妨碍宛可儿为叔叔阿姨除怪病。”
“好嘞!”大家答应着,欲向洞外走去,可就在此时,一团浓浓黑雾状的黑影,带着劲力袭来,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