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鹜是被电话吵醒的,他头疼欲裂,闭着眼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摁了半天还在响,明鹜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落在床头柜,手机一闪一闪,明鹜骂了句脏话,却猛地坐了起来。
明鹜看着自己的手,也许是昨晚药物的原因,他昨晚头脑昏昏沉沉,现在倒是清醒了点,他下意识想要下地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尖锐的疼更是刺激了他的大脑,他倒抽了口气坐回了床上,脚上的伤在不断提醒他,昨晚一切都是真的,还有自己无法控制的哭泣,明鹜抬起手捂住了脸,自己怎么说壳子也是三十来岁了,怎么一点成长都没有。
不过,明鹜自己说服自己,不管是什么人,哪怕再过个三十年,重生了这种事谁都会激动吧,明鹜踮着脚慢慢挪向门口,开门,探出了脑袋,听到厨房有些轻微的响动,房门口竖着一根拐杖,明鹜拄着它一步一步走到厨房,推开了门,见到了廖晨源的身影。
“你醒了……有好点吗?”廖晨源侧过了身,他正在煎培根,屋子里很香,明鹜动了动鼻子“还好,我,我想要两片肉。”
廖晨源一愣,没想到明鹜扭扭捏捏这副样子只是要多块肉,明鹜斜靠着拐杖,等待着回复。
“好。”
明鹜翘了翘嘴角,眼前的廖晨源是他熟悉的样子,是才二十七岁的样子,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僵,明鹜知道,一大部分原因是廖晨源和他同一屋檐下生活,想尽量维持正常的家庭环境,可是这些努力都被明鹜生硬破坏掉了。
明鹜握了握拳,重来一次,他必定不去干那些傻事。下定完决心他又慢吞吞去洗漱。
廖晨源出来的时候,明鹜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早餐廖晨源做了三明治和粥,热过的面包里面有热气焦香的培根,恰到好处煎到还有些流心的鸡蛋,有片芝士因为受热稍微融化,正常的生菜,还有明鹜习惯的番茄酱。
很香,明鹜已经有几天没有感受到食物了,他咽了咽口水。廖晨源看过去,明鹜眼睛发亮,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盘子,心中觉得莫名。他这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吗?廖晨源这样想着放下了盘子,又折返去端出来了晾的恰好入口的粥。
明鹜喝了口粥,大声嚷嚷好喝,咬了口主食,又大声叫好吃;廖晨源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只能出声打断他“好,慢慢吃,食不言。”
这下明鹜乖乖闭上了嘴,总算安生下来吃饭,桌上只有轻微的咀嚼声音和喝粥吸溜的动静,明鹜抬起眼,他一直觉得廖晨源吃饭都端着一副样子,此刻觉得他吃饭斯文赏心悦目,一举一动都体现着礼仪教导。
明鹜放慢了动作,他记得廖晨源父亲都有些古板生硬,并不是多么亲切温柔,对于廖晨源的家教也是十分严厉,廖晨源从小就被自己爸妈当作教育范例,一说起来都是邻居家的小晨怎么怎么样。
想到此处,明鹜低垂下了眼,他想起来大概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廖晨源的Omega父亲就会去世,明鹜思索怎么能旁敲侧击让廖晨源注意一下呢?想到此处明鹜放下了碗筷,看着喝完最后一点碗底的粥的廖晨源,慢慢开口“有时间带咱爸去检查下身体吧。”
廖晨源纳闷的抬起头,他似乎是思索了几秒,试探着开口“我爸爸吗?”得到明鹜有些明确的点头回应,廖晨源轻轻啊了一声,然后也跟着点了下头“好。”
廖晨源觉得很莫名,他不知道为什么明鹜忽然关心起来自己小爸,但是应该不是出于恶意。明鹜知道,廖晨源是那种如果答应了,就会放在心上的人,于是放松下来,把第二碗粥大口喝完了。
早餐难得的安详平静。
“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下午就回来了……脚伤着就别乱跑。”
明鹜看着自己房间的桌子被放上了自己习惯的咖啡,水,还有几块点心,垃圾桶和抽纸也放在了自己方便拿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