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最近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事,明鹜晚上一闭眼,又回到了车祸现场,玻璃破碎,鲜血横流,红色模糊了他的眼。
明鹜在一片恍惚中看到捧着一束白花参加自己葬礼的人,他穿的一身白,面无表情,似乎被抽取了五感。
明鹜张了张嘴,他想叫晨源,可是嗓子很疼,脑门上传来一阵冰凉,明鹜挣扎着睁开了眼。
“咳……”
“怎么了?做噩梦了?”廖晨源声音轻缓,像是水流,明鹜扭了扭身子,又咳嗽了几声。
“你昨晚回来就发烧了,我帮你请假了。”
明鹜哼唧了一声,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力气,他身体一向还不错,不过偶尔也会感冒发烧,身体的免疫系统偶尔还是需要被拽起来作战的。
明鹜眯着眼睛看床边,现在是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廖晨源伸手又给他换了个降温贴。
身上光是热,也没出汗,有种被架着烤的不适感,明鹜吐了口气,嗓子也不舒服,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睡吧,我在呢。”廖晨源给他裹紧了被子。
跟着他的信息素和轻拍,身体再难受,也抵不过一阵阵疲惫,明鹜昏沉沉又闭上了眼。
一向在廖晨源身前开朗的明鹜,此时闭着眼,他感觉发烧都烧干了他的泪“我不想干了,不想查了,我好累。”
廖晨源伸手,给明鹜挡住了眼睛,他不会劝,人本就都有脆弱的时候,他也知道,就算明鹜这么说,第二天跳起来的明鹜还是不会放手。
静音的时钟跳动的秒针也没有声音,廖晨源慢慢走到了窗边,凌晨的窗外还是一片安静,似乎露水都没醒。
廖晨源的目光在幽暗灯光下落在了明鹜身上,他感觉,如果没有真正查出车祸的来龙去脉,终究是个心病,就算避开了,也始终提心吊胆,廖晨源捏了捏拳头。
次日,明鹜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很空,身上出了一层汗,身上感觉都酸痛得很,使不出力气。
明鹜摸到手机,看到手机上留下一张纸条,廖晨源的字一向笔画流畅,结构平衡,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明鹜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去。
“被子里有柠檬水,放了蜂蜜甜的。楼下锅里鸡蛋羹和米粥在保温,身上不舒服可以换一身衣服,先不要洗澡,吃了东西桌子上有药,温水喝,我有事出去了,下午就回来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别乱跑。”笔尖在这里似乎顿了顿,在最后又补了一个字“乖。”
明鹜缓了会神,慢悠悠把床边的衣服拎了起来,又提着一口气以不知道缓慢了多少倍的动作换上了衣服。
拧开保温杯,酸味充满在口腔,也是醒了神,头还有些晕,一向利落的明鹜此刻好像发条没拧紧,脚步飘着下楼照廖晨源所写的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