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仗看都没看许玄钧一眼,伸出手在田不宫额头上轻点一下,随即柔声道:“安心,吾将为令嫒诵经祈福,随后再来帮你处置这些人。”
言罢,他率众步入佛龛堂,目光巡视。
最终他的目光凝重地审视着那具棺椁中竖卧的幼小尸体,心中暗叹:“死的还挺惨。”
外面。
小刀会的岩茶一直目睹鸠摩智仗步入佛龛堂,眼神微变。
他已经知晓了对方身份,只是未有想到,这个案子连此人都惊动过来。
岩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斜睨许玄钧,冷言道:“六扇司的,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许玄钧静立原地,没有回答。
他目睹各色人物这一小会儿功夫,便接踵而至。
什么高僧大德,小刀会好事者,皆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
而且都扬言要插手这个案子。
“这帮人真当咱们脾气很好?”许玄钧看向身边的老莫和老铁,面带笑意道。
但他并未动怒。
田心被杀一事,引来了这些不速之客,所以对方一定知晓部分内情。
或许他们之中,正藏着与案件相关的线索。
那就不着急将他们打发走。
须臾之间,佛龛堂内回荡起悠长的钟声。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
只见鸠摩智仗大师领着众人缓步而出。
鸠摩智仗目光淡然掠过身边的岩茶,未施佛礼,仅以平和的声音询问:“听说昨晚你们小刀会将凶犯擒下,且押至此处,为何不把他带过来,以解众人之惑?”
他的意思是,小刀会也抓到了一位凶手,也就更加能证明,昨夜在龙渊城内,不仅是田心这一位死者。
岩茶漫不经心地斜眼一瞥鸠摩智仗,随即潇洒一笑:“大师知道的还挺多。”
鸠摩智仗微笑回应,此时,岩茶不再多言,他转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人带过来吧!”
众人目光聚焦于岩茶身上,心中不免疑惑。
被捕的凶手与和田不宫宅邸及田心之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旋即,小刀会成员押解着一名紫衣男子步入,他气息孱弱,长发披肩,俊逸非凡,只是现在被折磨的有些狼狈。
田不宫等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更甚,这莫非也是六扇司的捕快?
但转瞬,当那男子靠近,众人神色骤变,惊呼四起。
“是他!”
田不宫一家惊恐万状,仿佛遇见死神,纷纷退避三舍,生怕触怒这尊凶犯。
许玄钧目睹此人面容,脸色也是骤沉。
因为此人竟是“许玄钧”的模样!
“这……大人们,怎会是他!”
田不宫慌张开口,惊恐交加,面如土色,额头上的汗珠也在不停滚落。
田家族人更是躲得远远的,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对方会突然扯开绳索,对他们发起残忍屠杀!
“阿弥陀佛,这便是龙渊城最近臭名昭着的恶捕,许玄钧?”鸠摩智仗饶有兴致地看向许玄钧,问道。
岩茶点头,随即看向一众惊慌失措的田家人,安抚说道:“诸位莫慌,此人昨日于龙渊城青慈楼犯下血案,杀害七女,乃我小刀会擒获。”
“他更是恶性难除,收养妖魔,那妖魔或为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言罢,岩茶上前,揪起“许玄钧”长发,将其面容完全展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许玄钧看着这一切,岩茶正折磨“自己”,不免让他心生异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旁观者们目睹恶名昭着的捕快“许玄钧”即将受罚,初时稍感宽慰,旋即怒意涌上心头。
“我女儿!无论是妖魔所为,还是你纵其行凶,罪魁祸首定是你!”
田不宫直指“许玄钧”,愤慨难平道。
而“许玄钧”则不动声色,只是以一抹邪笑回应,其笑容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鸠摩智仗直接踏出一步,以手按于“许玄钧”额前,一股震撼心魄的力量倾泻而入,引得对方惨叫连连,面容扭曲。
对方周身仿佛被金色的符文环绕,炽热异常。
岩青的惊呼打破了沉默:“那是佛印灌顶咒,他必是在大慈悲法华寺中斋戒沐浴过的高僧!”岩茶闻言,神色凝重,意识到自己或许小觑了这位对手,直接收敛笑容。
“许玄钧”的邪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之色。
鸠摩智仗慈悲为怀,质问道:“你放纵妖魔,杀害了我鸠摩寺中已受斋戒的田家女童,可有此事?”
面对质问,“许玄钧”神志恍惚,麻木地点头。
“那么,与你共谋此事的,又是何人?”
鸠摩智仗继续追问。
“许玄钧”目光空洞,缓缓转向老莫、老铁,以及囚于木牢中的老冷。
最终定格在真正的许玄钧身上。
岩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虽不信你们真是凶手,但对方指证了你们,只得先将你们暂且羁押,以示公正。”
许玄钧轻笑回应:“想动用你们小刀会的人擒我?别忘了,鸠摩智障所施佛咒,说不定可以摄人心魂,若真是被操控的,你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毕竟,许玄钧恶名昭着,岂会轻易认罪?”
“阿弥陀佛。”鸠摩智仗摇头轻笑,“施主错怪贫僧了,我与诸位并无恩怨,岂会指使凶徒陷害?此皆施主臆测罢了。”
岩茶眼神一凛,转向鸠摩智仗:“大师就别操劳了,擒此人,我小刀会会亲自料理。我等非鸠摩寺之犬牙,而我对大师之佛咒也有些存疑。”
“这事,还请大师袖手旁观。”
言罢,岩茶猛然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刀,刀光如霜,杀意四溢。
他凝视许玄钧,冷笑道:“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许玄钧无奈地摇头:“这便是你说的义举?你是真蠢啊,还是在装糊涂?”
“大哥。”岩青似乎也想劝阻。
“你站在一边,别打扰大哥我擒贼。”岩茶却甩开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