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折细烟,微吐出口烟云,眸光向上,沉吟道:“他没有抗拒,而且我没有吻他。”
“那最近一次呢?”
“半个月前。”
医生笔尖未停,目光在男人脸上辗转,打探,知晓此类都是情感漠视,和高危反社会的病人独有特带点。
但还是追加了句
“正常恋爱中都得先从告白,表明心意后对方同意,在相处过后才能到那一步,且,你本不能碰他,你应该克制的,耳朵,脖颈,唇,和...
这些部位一旦你触碰了,触及到了欲望,埋藏在底下的恶念就会像杂草藤蔓开始疯长,最会吞噬你,像个无底洞扯开,这是界线,也是底线,踏过界线就..”
“克制”男人表情淡淡,好似在回味这句话
坐在沙发侧的他,像光影中一尊禁欲冰冷的神像,毫不在意揽下罪则,眼底没充斥任何欲色
“我的克制已经够多。”
“何况,我问了,他同意。”
“再说”他恬不为意抬眸,不解抛回话:“他是我的东西,我如何不都可以吗?”
医生抽气,差点又走入对方圈套,只能稳下语气继续道:“那是本体身份,还是第二层身份?”
“第二层。”
“在此期间还会有一些失控行为吗?”
“偶尔”
“是在看到他之后?”
男人如实答:“是”
“是在他给予你回馈时,还是在他触犯你边沿,禁忌时?”
“都有”
“对其他人,或物体时有吗?”
“没有。”
“所以现在你还是不断有想施虐捆绑,囚禁他的念头”
“对”
“那可不可以说这是一种性欲倒错,性y和自身欲望无法得到纾解从而转变为此,并投射到了你爱的人身上?”
医生推着镜框:“对其他东西有这种想法吗,或者说人”
“没有”
“你都没有试过,从何而来得知呢,这边建议你可以再多接触接触其他人,朋友,旅游,甚至是与他人进行一些欲/望上的发泄”
“这些都或多或少可以对你的病情有所缓解,转移你的注意力和思考,更或许在其他环境和人群陪伴下,这种症状也会慢慢消除。”
“不用”男人语气平仄,没有波纹:“只有他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你尝试过?”医生手指一顿,问
“不需要尝试”男人眼底晦涩冷沉,吐出烟雾:“他生来就是解我的瘾,我也是。”
“所以你用第二层身份接近他只是想将自身的权利欲,支配欲,和占有欲发泄?”
“不”男人弾掉燃烧到大半指骨处的余烬,抬眸:“那只占据小部分,最主要是想让他先了解一点我本体的阴暗面,毕竟他是个疯子。”
“那也可以说这是自卑怯弱的一面,你害怕对方知晓这一面,从而惧怕你,恐惧你?”
男人侧脸浸透在光亮边,抽吸入肺,声线晦暗难测带着丝笑意
“你错了,我就是怕会弄死他才这样做,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一切都是在测试他的服从,听话程度,再逐递增加难度,当然,如果他不听话的话...”
后面的话被消散在烟雾中,又或许他也没开口。
医生指尖抓了下,在药剂后又打上双勾。
“也就是说这层面具,就像是你的另一面镜子,是内心深处想对他做的事,如果去掉这层皮,只会将恶原原本本又封印在心底,变成表面平静,内里喷涌的岩浆。
只有他接受,接受你的指令,彻底习惯这种生存方式,你才会将他拽进去。”
男人漆黑长睫未动,瞳孔满是冰凉,未答。
“嗯,这边大致了解,目前你的偏执强迫状态,和精神行为状态依旧处于偏高,我想这边需要给你的药剂增大,主开一些精神类的药物,再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在此期间,你不能再触碰他,哪怕是拥抱...”
“不过”医生在病历本上结束完本次治疗笔录,补问了句。
“四年前你来时,不是说害怕你的玫瑰采摘囚禁下来会活不了,没有到时机,所以才想遏制住大脑残忍扭曲的冲动,怎么现在又...”
烟燃到尾,男人深吸最后一口,入肺,将烟头碾在一旁干净烟灰缸内,整理起身。
俊美狭长双眸重新染上层名为暗潮的笑意,代替迷茫冰冷和一切,疯狂病态又尽在掌控。
“因为我做的治疗从来都是纠正,转圜,克制,但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不能更直接一点。”
“什么?”医生掌心微抖,抓住木侧边缘。
“撕碎,融合,将他也拖入深渊,永远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