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一声巨大砸动声充斥在客厅内，和小孩啜泣声混杂在一块。

沈渝握住的笔松开，这才笑着起身打开门，手臂带动把满脸泪水的混血娃娃捞在怀里。

他温柔拭去大颗大颗的泪水，奖励般拍着人后背：“小然，真乖。”

“......”

“不要...停下啊！”成年沈渝手扶着惨白墙面，冲还在砍动字体的小孩嘶吼，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已然涌到他的喉咙。

“不要！！！”

——

第五目

卧室里，小孩虚弱无力躺在床上，眼底沾满水汪汪的泪，小小脸上全是感冒过后的汗渍。

张婉然一勺勺喂着药汁，哄着：“小然乖，听话喝完睡一觉就不难受了啊。”

小孩却皱眉苦的瞥开脸，只不断吵闹，躲在被褥里，嗡声哭泣：“不要妈妈，不要妈妈喂，我要哥哥，要哥哥。”

“妈妈喂也是一样的。”张婉然放下药碗轻轻去扯被子：“喝完再带你去找小渝哥哥好吗。”

“不，不要，小然要哥哥...”

“只要哥哥喂！！”

女人叹气，起身走到沈渝房间敲门

“小渝啊，弟弟一直不肯吃药，你来帮阿姨喂下好不好。”

沈渝不情愿地点头，心头却爽地发抖

这个死女人，这条霸占着我一切的臭虫，也会有求他的一天，可还没结束

他要彻彻底底把控住这颗棋子，也让她知道抢走别人东西，幸福的滋味。

“小然，吃药了。”沈渝拉开小孩蒙在头上的被子，让人坐好，一勺勺喂入人口中

果然，换人，小孩就听话的要命，让张嘴就张嘴，苦到也不开口。

沈渝眼底全是掌控的喜悦，奖励得亲了亲人额头

“睡吧。”

“哥哥...”林然轻轻扯过他袖口：“哥哥，别走，小然害怕，要哥哥抱抱。”

沈渝生出抹烦躁，掌心在掐住碗几秒后，压下没显露，像完成任务拉过搂在怀中。

“别怕，别怕，哥哥在。”

“哥哥，今天小然很想你”小孩埋在男生胸口，闷闷说着：“我不想生病，想和哥哥一起上学。”

“那好好喝药，等睡一觉就能去学校。”

“哥哥...”

“小然，今天还没有对哥哥说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哥哥”林然被病痛烧红额头和眼睛，一双蓝色瓷娃娃的瞳孔，蓄满泪水，看着沈渝

“哥哥，我爱你。”

“那阿姨呢，你不爱阿姨吗？”

“不爱，只爱哥哥，只要哥哥”他双手挂住人脖颈，一句复一句。

“只要哥哥。”

“为什么爱哥哥？”

“我...”小孩眼睛迷茫转了圈，久久，久到沈渝舌尖滑腮想把人从怀里推出去

人才终于断断续续埋在男人胸口，嗫嚅回话

答复却让沈渝心尖作麻。

“因为小然生来就是来爱哥哥的。”

“哥哥，不要离开我，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沈渝滚了滚喉，第一回他的心被一团名为愧对的歉疚火焰燃烧灼痛

他张了张口，喉头艰涩又肿胀。

半晌才从干哑喉管吐出音节。

“小然以后会结婚，会跟你妻子过一辈子，不是哥哥，哥哥不能陪你那么久。”

“不，不要妻子，不要，我就要哥哥”

“我只要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