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秒空白后,才倏地跌跌撞撞跑上前,手脚哆嗦抱起摔倒在地的人,去探他的脸。
“小渝,小渝...”
他张着嘴,颤抖的吐息一下比一下急促,到最后出口的字句都卡住,只有呼吸的风声。
没人回应。
手腕还在缓缓出血,在地板上肆意蔓延开来,汇聚成小小的血洼。
血迹将纯白地毯绘制成一块诡异又姚艳的红梅图,妖的瘆人。
男生面色雪白,阖上的眼睫无任何颤动,苍白地倒在他怀里。
像是没有了生机,手无力垂落在他膝盖上,手腕伤口极深触目惊心,四肢如同秋冬雨水般凉,透到骨子里的冷。
冻得他打哆嗦。
江湛气息一寂,一擅理智的人,这一刻却像是发了病,全身惊惧,思绪停滞。
他喘着粗气,像是魔怔了,盯着手腕的血好几秒。
才晃过神,爬到床头柜拿下医药箱,急颤的手从里头翻出绷带,快速缠绕在沈渝血肉模糊的手腕。
血流的太快了,十多圈也很快被逐渐浸染,江湛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下跑。
深灰色外套上染上大片红。
口中还在哽声打结的喊着人。
“别睡,别睡,我们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滴答——
绷带开始兜不住往下坠在副驾驶位。
江湛身体紧绷,发动车辆冲了出去,他单手拉住对方手腕感知冰凉体温。
一边还在双眼发红,侧身放出最狠的话:“沈渝,我告诉你,你别想死。”
“你死了我一定会弄死他们,弄死你在乎的沈建华,你在乎的弟弟,一切。”
“让他们生不如死。”
“听到没有!!”
威胁恶言的话像是席卷了风暴,一股脑从齿关咬牙蹦出。
“你听到...”
可很快,像是慕然回神,他又颤动胸腔低头。
剩下的话全部顺着喉咙滑回去,卡在气管里。
再出口语气也变的轻哑,变得哽咽。
“你听到了没有...”
“我一定会...”
“一定会...”
“别抛下我。”
“.....”
手腕脉搏开始变得微弱,细速。
手环不断提醒血压下降,休克。
“砰——”
急救室灯光亮起,江湛脚步踉跄后退,最后从墙面上滑坐在地,衣领,袖口满是大片寂红血迹。
红艳,刺的他生疼,脑子里又开始嗡鸣直叫,出现奇怪扭曲的画面。
红的,白的,血腥,尖叫,翻出的肉,一地的血,藕断丝连的头颅,穿透骨骼的声波,震碎内脏的哭泣。
和不断连绵解脱的笑。
他微弯身子蜷缩,沦肌浃髓的冷,从脚到手腕上蔓延。
待缓缓抬手在发现掌心全是黏腻黑红的血液时,翁地跑到洗手池呕吐起来。
然而胃酸抽上,却什么都吐不出。
只有不断烧灼的壁沿,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
他就这样撑扶在白瓷两侧,直到脸部发青再无力气,低下背脊无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