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远亲近邻,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是不是会很麻烦你”沉言头又低一些,似也知很打扰,满是趑且。
“我也知道大半夜会很不方便,而且肯定会耽误你接下来的行程,但我出来的急手机钥匙都在里头,想去医院药店也没办法。”
说着,他往后退步给足安全距离:“你放心,我不进去,我就站在门外,你拿好碘伏和绷带给我就行,实在是这里头有沙子疼的厉害得快点清理。”
说着他又似有若无嘶了声,拧起剑眉。
沉言肤色白,泥沙颗粒分明地扎在血肉之中,每一颗都像是尖锐的刺,和血痂肉块黏在一起。
白,红,黑,三色相加,十分骇人。
沈渝左右观望了下,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行吧”他皱眉,应承下来。
快步上阶往上,掏出钥匙开门,就在他打开门才开灯踏入两步。
后方阴影直冲上前掏出手帕死死捂住他口鼻,强有力的臂弯带动,阻断沈渝所有呼吸管道。
一股化学药剂味生生呛在鼻腔里。
“唔唔...”
沈渝不断扑腾,直至眼白外翻,肩包掉下时,阴影砰的关门。
——砰
车门用力关上,男人折起风衣袖口,每一下脚步都带着股阴森交迫的寒气,眉目黑压压地沉。
能看到他脖颈和手背泛起诡异不正常殷红,除此外手环也在亮灯。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那头话语很急,没等男人先开口就急声道:“先生,这边显示您的血压上升,您在哪,我给您送药剂过去。”
“先生”皮特还在那边喊:“先生您在听吗!”
男人下颌骨头在响,在听到六楼传来剧烈关门声后,眸光一凛,大步冲了上去。
“喂”
“嘟嘟嘟——”
“砰!”
“砰!!”
“砰——”
滴答...
沈渝醒来时,眼眶又被蒙上纱带,耳边除去自己微弱心跳就是滴答水声。
想起方才被人捂嘴的画面,沈渝心脏狂跳,他压住胸口,头重脚轻从床上摸黑下来。
房子里,静谧异常,四处一片黑暗。
那个攻击他的凶手不知道还在不在。
是沉言,是他做的。
沈渝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囚禁在这里,等着杀了自己吗?
沈渝不知道,只知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中,他后背泛满酸液,热的上衣黏在肉上。
抱着试探和逃跑想法的他,依靠声响辨别方位,扶着定制好的盲人墙面往前走。
他身子倚靠在瓷砖侧,单手往前摸,就在按照以往路线往前走时,一个物体却拦住他脚步。
很硬,又有点软。
被褫夺视觉的他,这下直接蹭地血液全部冲到头顶,全身都要跳起来。
他大喘着气,又踢了踢,正想弯下身子,抬手去摸。
身子就在一阵凌空中被男人抱坐在餐桌柜台上。
他吓得忍住惊声尖叫喊了声:“沉言!”
没有人回他。
四处弥漫着股淡淡血腥味,像是从很远地方飘来,但又像是扑鼻而来,一直从地板上蔓延到排水口。
“沉言,是,是你吗?”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联系人报警了。”
沈渝缩着肩,脸色惨白的他,吐字都哆哆嗦嗦,正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震慑对方时。
一只修长带着浅茧的指腹,从他眉心一直滑动到唇瓣,轻柔小心,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
干燥又带着雨水湿润。
黏湿湿。
最后落在下巴骨节带动收回。
太近了。
双手以一个几乎揽住的姿势,放置在他双腿两侧。
沈渝几乎能听到扑面而来的深沉呼吸。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只觉得熟悉,指尖熟悉,气息熟悉,可他不愿去想,更不可能去想这种可能。
在长久沉默后,他忍下下颌惊颤,伸出手在黑暗中附上男人轮廓。
身前人低着头看着他伸出的手,没动。
在摸上几千次触摸的骨相后,沈渝瞳孔猛颤,一瞬收回
神色慌张的开始从厨台上往下爬,哪怕是掉在冰凉地板上,也还是不断摸索着向前跑。
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