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被吻的彻底软下,身子失力挂在对方胸口,肩膀还一抖一抖抽噎着。
一字字真挚又哀凄的语句袭来,像条充满剧毒又艳丽的蛇,将他围追堵截在离悬崖半步之遥。
他扎在男人炙热又宽厚怀中,进退不得地哽着嗓子骂着,想要让这条吞噬过他的蛇,走开。
“不要,不要你的爱,放开...”
“你个混蛋,魔鬼,精神病,疯子,强盗...”
“不要你,我不要你...”
可桎晧的手却固得生紧。
简直是被缠疯了,挣脱不了,逃不掉,沈渝开始有什么捡什么骂,混着连迭怨气从喉咙底跳出来。
“混蛋...”
没用,蛇开始得意又猖獗地缠上他的腿,尖牙狠狠刺在心脏。
悄无声息在血液里剟出让人蚀骨难耐的毒素,剟出让沈渝上瘾疯狂的毒素。
——爱。
他的爱,对方的爱。
江湛纵容地由着他,轻飘飘的力气砸在身上不重不痒,对于这些指控,不时还应几声。
“我是,我是。”
“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哭。”
“谁是你老婆了..谁是你这个混蛋的老婆...”沈渝扬起苍白小脸,由着泪水啪嗒掉,边骂边小声哭着。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混蛋...”
哭到最后,只剩下沙哑的哽噎声,嘴里也搜罗不出新词,只能不断循复那句混蛋。
“是,我是混蛋,大混蛋好吗,我爱你,我爱你。”江湛怜爱地拭去男生眼睫上沾湿的泪。
见哭的没了力气,打横就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沈渝正昏着,迷迷瞪瞪揽在对方脖颈。
直到身上附上滚烫躯体,又被蛇一样的唇舌黏上,才惊觉上了套。
他撇开头,隔档和人亲密距离。
“不要...走开!”
“不要和你亲...”
唇经此偏颇几厘,烙在脸颊,江湛沉沉嗯了声,听话地挂在他耳畔不动,果然就不亲了。
只是那火烫火烫的呼吸却没放过他,带着男性强烈荷尔蒙,阵儿阵儿往耳垂上喷洒,白嫩都被染上殷红。
沈渝又痒又酥麻,气的去推男人胸膛,不想却被一把扣住含着。
每一根指尖,都被流连,沈渝身子颤了下毫无招架之力。
无法动弹的他,只能张着唇,眼睁睁感受着身体异样,到最后手都拽不回。
他强压快要弓起的背脊,喉咙禁不住泛起颤音,艰难出声:“放,放开...”
江湛挑眉,眼底的情欲快要浸出来,手背到腕臂青筋鼓起,不断往手肘上走。
他单手撑在沈渝耳畔侧,忍着,哑声问
“不喜欢吗?”
糅杂着淡淡烟草的气息从耳根子散开,尼古丁辛辣生涩却在这一刻跟罂粟毒药似的,往骨子里钻。
沈渝哪里是他的对手,呼吸的厉害,只闭上眼不答。
男人轻轻笑了,很听话放开。
“小骗子。”
接着在沈渝松气那瞬,毫不留情吻住他唇,疯了般掠夺,吻的人心神都要揪出来。
每一下都不断强势入侵剜开沈渝的心。
“宝宝,你也想我对不对。”
“你还爱我,想我,喜欢我,心里有我。”
“那么多照片你根本就放不下我。”
“是不是...”
密闭又窒息的空间。
沈渝被淹没沉醉在这旋涡中。
理智劝他再次搡开,感性和他的心却遏着他纹丝未动。
你恨他沈渝。
你恨死他了。
“......”
是吗?
跌宕的心开始砰砰跳动。
可扪心自问,又有哪一刻放下过他。
真的是为了监视对方回国吗?
真的是为了不让对方抓到逃跑吗?
一部分吧。
几千张照片,几百张来回行程信件,千百个日夜里来回翻阅。
哪里需得这般详细。
真的没有一丝私心?
沈渝吃痛地阖上眼。
有,他有的。
爱,早就在夜复一夜中根深蒂固扎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