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神情严肃,上前就给京灏宁行了一礼:“多谢京兄当时在难民手下救我!”
京灏宁连忙将人扶起:“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我们以平辈相称就好。”
季正满脸络腮胡,很难看出真实年龄,索性京灏宁就把他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年岁了。
季正点点头,迟疑半晌:“实不相瞒,我十几年前头部受过重伤,有幸被师父救下,只是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后来师父过世,我独自一人,无牵无挂,本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可如今遇到了你们。”
正说着,季正突然跪下:“我季正用性命起誓,余生追随京家,如有背叛……”
“使不得。”
京灏宁一用力将人托起,正色道:“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就是兄弟了,你的人品我信得,要说追随还是算了,以后京家本本分分在岭南种地,再也不会参与那些斗争。”
“我明白,可说到底,你之前是武信侯,而我只是一盗贼。”
“别胡说,我现在也是一介白丁,哪有高低之分。”顿了顿,京灏宁沉思道,“不过你流放地不是巴蜀吗?”
季正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可以是巴蜀,也可以是岭南。”
“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只要告诉衙役,说我逃跑了。”季正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
京灏宁还有些犹豫,季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认真道:“我心意已决,求你一定要帮我。”
看着季正真诚的眉眼,京灏宁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入夜,流放队伍原地休息,一阵吵闹声响起。
裴玄明正在睡梦中,被手下的呵斥声吵醒,他刚睁开眼,就听到一声:
“有人逃跑了!”
“谁?”裴玄明瞬间站起身,或许是起身太猛,他脑袋一阵刺痛。
裴玄明捂着脑袋,烦躁的吼道:“谁敢跑?给我把他抓回来!”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袋里多了一些记忆,记忆里他挥着手中鞭子,想要抽打京家人。
他手下说的没错,他果然是和京家有仇怨,难怪京家人那么讨厌他。
这时,手下压着逃跑的人来到他面前,将人往前一推:“大人,就是他,想要逃跑!被我们抓回来了!”
裴玄明打量着季正,他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你这老实巴交的面相,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会逃。”
衙役们愣了下,侧头朝季正看了眼,惊讶道:“大人,您真神了,他张了满脸胡子,您居然还能看出他面相。”
“你们懂什么。”
裴玄明手指摩擦着下巴,思索许久,最后问一旁下属:“逃跑的犯人该怎么罚?”
“罪加一等,施以笞刑或杖刑,增加流放路程,此人流放地为巴蜀,按规矩来,应流放到岭南!”
“那就这么罚吧!让旁人看看,这就是逃跑者的下场!”
韩非同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流放岭南不就能和京家继续在一起了?
看着季正被带下去受罚,韩非同露出一脸羡慕的神情。
他收回视线,内心做了一个重大抉择。
他也要跑!
跑了就能流放岭南了!
季正被施刑结束后,流放队伍回归安宁。
京灏宁拿着水壶走过来,递给满脸虚弱的季正:“明日还能继续赶路吗?”
季正抿了抿干裂的唇,将水推回去:“还是留给孩子们喝吧!现在这水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