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就看你想不想治了。】
这病也不是疑难杂症,但会缓缓深入脏腑,如果是十年前,稍加用中药调理就能好,但现在就比较棘手了。
除非是眼前的人不想治,否则凭他是皇上,那些珍贵稀缺的药材如何寻不到?
没想到京纾会说的这么直白,谢迟愣怔许久,倒是松了口气:“朕为云昭国做的已经够多了,能活到现在也知足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太后。”
魔帝眼神一动:“太后可是当初的贵妃?”
谢迟闭了闭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往常这些事他连皇后都不会告诉,或许是觉得眼前的人能救云昭国于危难,便放下身段,坦然道。
“当初我母后被奸人陷害,父皇震怒,当场处死很多人,唯独留下母后,母后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但他却并不相信她,舍不得处死她,又难解心头之恨,竟将她的手脚都砍去,囚禁在寝殿的地下暗窖中。”
他当年在江湖中闯荡出那么好的名声,完全可以抛却曾经皇子的身份,远离朝堂肆意快活。
可他不能,他的生母还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皇宫,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回去。
谢迟说完后,寝殿内许久没有声音,他又询问道:“不知国神大人觉得,哪位皇子更适合做云昭国未来的储君呢?”
魔帝身体微微一颤,这种事情居然问主子,可别怪主子怼你了,主子最讨厌参与朝堂上的事了!
可未曾想,京纾却丝毫没恼,小娃娃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谁做储君不是要看皇上吗?皇上想让谁做储君呢?】
魔帝骤然松了口气,好好好,又把事情抛给这皇帝了。
京纾在谢迟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中,平静的开口说道:【不论谁做储君,云昭国的处境暂时都不会变,本神不会刻意辅佐任何一个人,只管管好天下苍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朕多虑了。”
谢迟点了点头,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又跟京纾讨论了许久云昭国此时的国情。
魔帝听着他们谈天文地理,治理国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云昭国的皇帝真不要脸,不知道小孩正在长身体吗?还让不让主子休息了?
京纾馋羊奶了,为了让谢迟赶紧离开,特地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井水探测仪,一个是新作物玉米,想应付谢迟离开。
可没想到谢迟更上瘾了,把户部侍郎和手下的一群人找了过来,让她手把手的教给这些人使用井水探测仪和种植玉米的方法。
京纾咋舌,若是大宛国的皇帝这般勤政贤明,六国之首就不是云昭国了,得改成大宛国。
毕竟云昭国地势环境就不如大宛国好,几千年来遥遥领先六国,全靠云昭国从没出过一个昏君。
京纾嘴皮子都讲干了,谢迟总算高高兴兴的走了,那样子让她仿佛看到当初捧着一碗涮羊肉的谢长安。
她心中默叹,决定还是开口提醒一句。
【治好你身上的病,可以至少增加十年的寿命。】
稚嫩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谢迟耳中,谢迟身形顿了顿,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很快就离开了。
京纾知道他听到了,她知道谢迟有其它打算,这幅性子和谢长安真是一模一样。
魔帝揉着已经眯了一觉,有些朦胧的睡眼,记忆还停留在谢迟问京纾立储君一事上。
“主子,你说他想立谁当储君呢?谢长恒是他最爱的孩子,虽然有些小心思,也有些蠢,可还是会立谢长恒吧?”
京纾摇了摇头,若是最爱的孩子,为何十几年来都未立为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