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缩了下拳,凝神望着他们,嗓音喑哑,是一丝不苟的认真:“不论我生还是死,都会护送你们平安离开皇宫。”
他知道凭京纾的能力,他们想要离开皇宫,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他只是想告诉他们,无论自己结局如何,都跟他们毫不相干,他们只管保全自己。
翌日,京纾睡到下午。
刚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穿着昨日晏淮之给她缝制的新衣服,脖子上还挂着谢长安亲手串的铜钱,手里被塞了一把魔帝给的银票。
“主子,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钱的意义不一样,这是压岁钱,小孩子收下了,就长的慢了。”
京纾望着手中的银票有些出神,话虽如此,可这些银票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上面还有着武信侯府常去钱庄的印章。
但京纾还是很高兴,她攥紧银票,笑着挥了挥手。
她不是个爱财的,她只喜欢有灵气的东西,但今日特殊,她收到的每一件都很有意义。
霎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嘈杂的呼喊声传遍整个宫墙殿院。
京纾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魔帝,宫变了,我们去看看。】
只是去看看也不算参与皇权争夺,况且结局都是既定了不是吗?
*
皇宫内,谢长安带兵一路杀了进来,谢长恒仓惶赶来,看到谢长安的那一刻,他眼底震动,然而又看到跟在谢长安身后的青年将军,脸色更是煞白。
这两个人是如何暗中勾结到一起的,他怎么竟从来不知?
“谢长安,你果然狼子野心!”谢长恒咬着牙,怒斥道,明明父皇马上就死了,御医都说他的寿命不足三个月了,谢长安为什么要回来?
谢长安穿着一身玄甲,衬着五官极为锋利,他眸光深沉,冲着身后一挥手。
“拿下!”
谢长恒毫无防备的被擒,眼底一片灰败之色,前不久父皇刚派祖父一家组驻守边疆,无诏不得回京,现在还有谁能救他?
他突然想起禁军统领陆大人,陆大人和母后向来较好,可惜被父皇派出去绞杀双溪城知府党派余孽了。
谢长恒深感一阵孤立无援,他嗓音尖锐的喊道:“谢长安,你这样是得不到群臣支持的,他们不会让你这种乱臣贼子登上皇位!”
谢长安不理会他的叫嚣,畅通无阻的杀进御书房,此时的谢迟正在坐在案前批改奏折,身边的大太监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
“砰——”
御书房的门被踹开的那一刻,两人很是平静的抬起眼。
谢迟面无表情打量着眼前清风朗月的少年,他不是第一次看这个儿子了。
从他回到宫中,时隔十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在自己面前低垂着眉眼,即使他掩饰的再好,他也能看到他眼底的恨意。
那眼神和他当年如出一辙。
曾今他踏破宫门,和禁军厮杀一天一夜,手持流血的剑,浑身是血的杀进先皇寝殿。
如今他们的位置调换了,他的大儿子拿着剑来杀他了,明明是严峻的场面,谢迟却生出一种想笑的想法。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他和她的儿子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