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毫不客气,当场怼他道:“霍世子,凡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既是唐微月的未婚夫,又有功名在身,身为翰林院编修,更不宜开口,而应保持中立,否则有偏袒之嫌。”
秦氏看见儿子被怼,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是稀奇。这个成天吟风弄月,飘飘欲仙,不接地气的儿子,就应该有个人来治他。
霍启琰也是一呆。
柒月嗓音清脆有力,语气振振有词,成语接二连三地蹦出来。
这是那个长于乡野,传闻中大字不识,不通文墨的女孩?
见霍启琰卡了壳,凌微月的其他爱慕者蹦了出来,驳斥道:“即使这里有猪油,也不能证明是微月小姐做的,更不能证明是她存心陷害你,说不定是府里哪个下人不小心弄的……”
“你是在质疑侯府治家不严,后厨管理混乱?否则,猪油这么贵的东西,哪个下人会没事在这里涂抹,还涂了厚厚一层?”柒月好整以暇地反问。
“是啊,谁会舍得把猪油倒在湖边?侯府规矩多,后厨能不好生看管吗?这说不过去啊!”
那些夫人大多是当家主母,掌管一府中馈,哪里不知道猪油有多贵?如果不是搞事情,湖边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猪油。
“这府里人来人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不能单凭这些猪油,就往微月小姐头上乱扣罪名。无凭无据,你这是污蔑!”那人继续争辩道。
“谁说没有证据?”柒月指着跪在老夫人面前的翠翘,“她不就是人证吗?”
对方一脸莫名,这丫鬟刚才不是指证了她把凌微月推进湖里吗?要说人证,也是凌微月的人证。
凌微月一直低着头,眼中含泪,一句话都不说,做足了伤心委屈又无比清白的姿态。
心里却在嘲笑柒月愚蠢。翠翘是她的贴身丫鬟,别说自己手里攥着她的短处,即使没有,也不会轻易供出自己。
毕竟贴身丫鬟和主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为何去偏帮八竿子打不着的柒月,而出卖自己的主子?
凌微月有把握翠翘这丫头会守口如瓶,除非柒月严刑拷打审问,但老夫人和侯爷都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作为修仙人士,柒月当然不屑于做刑讯逼供的事,只要一个真言符就可以轻松解决。
这个世界灵气相对充沛,她又修炼了这么久,真言符比起上个世界效力倍增。
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凭空画了一个符,符成后手指轻轻一弹,落在了翠翘身上。她眼睛紧紧盯着翠翘,问:“翠翘,你老实交代,你家小姐是如何陷害我的?”
凌微月满心以为翠翘会大声喊冤,哪知道下一刻,她却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回禀:“我家小姐恨瑶月小姐回来,揭露了她的身份,抢走了她的一切,想让侯爷夫人厌恶瑶月小姐,最好把她赶出侯府,回到乡下去。她要奴婢去厨房偷猪油,每次只偷半勺,这样就没有人发现。但有一次奴婢还是被厨房的李婶抓住了。奴婢就骗李婶说,冬日气候干燥,脸上皴裂脱皮很难受,想用点猪油搽脸,才糊弄过去了。这事我家小姐并不知道。今天,小姐叫奴婢找个小丫鬟,把瑶月小姐哄到湖边,然后……”
翠翘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凌微月如何指使她去厨房偷猪油,把柒月骗到湖边,又如何在凌步轩和霍启琰面前演戏,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和凌步轩一起掉进了湖里,交代得清清楚楚,居然和柒月开始说的分毫不差。
人群顿时嘈杂了起来。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看向凌微月,原来外表端庄贤淑的她,是这样一个人!
不但心思歹毒,还惯会演戏,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面上做得一副委曲求全,姐妹情深的样子,私下里却阴谋陷害,巴不得赶走对方。
明明是她一个冒牌货,抢走了属于真千金的荣华富贵,她反而恨上了人家,不但不觉得愧疚,还要加害真千金。
武安侯府这是养了一个女儿吗?分明是养了一个仇人,一条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见众人眼里划过一丝鄙夷之色,甚至露出谴责愤怒的目光,凌微月差点又要昏过去了。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有做过。哦,我想起来了,前两天翠翘不小心打碎了我的玉簪子,我一时气急,便教训了她一顿。她定是因为此事怀恨在心,才在有心人挑拨下,编造谎言,想要诋毁我的清白……”
凌步轩已经上前,狠狠给了翠翘一脚:“说,是谁让你攀咬小姐的?”
这一脚踹在了翠翘的胸口,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那丫头心窝处一阵剧痛,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凌步轩又要踹上第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