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他家公子?那钱姑娘脑子被门挤了?还是嫌自己命太长?
“此事奶奶不知道还好,若是捅破,钱满盈破罐子破摔在奶奶面前陈了情,奶奶怕是要让我娶了钱满盈给小叔和爹冲喜。”宁致远郁结道。
他名声不好,京都一众贵女对他避如蛇蝎,甚至有商贾女子因为他的靠近跳湖,生怕招惹麻烦,这还是头一次有女子如此钟情于他,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非但不躲,反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老太太若是知晓此事,哪里会管是否合乎情理,必定撮合他与钱满盈,毕竟,他那病秧子小叔叔如今身份暂未得到完全证实,又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哪有他这个亲孙子来得重要。
只可惜,他并不是多情的公子哥,不会因为钱满盈的付出而感动,相反的,他讨厌被算计。
“这......”宝成艰难咽了口唾沫,惊慌失措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就由着她住在咱们国公府内?”
“她嫁入国公府的心思不纯,小爷自然不能留她。”宁致远双手负于身后,迈着长腿穿过月洞门:“马上派人去江南查一查钱满盈,小爷要抓到她的把柄,将她扫地出门,让她再不能挑战小爷的威严。”
“爷放心吧,保管将她的老底翻个干净!”宝成拍着胸脯保证道。
“对了!”宁致远似想起什么,长臂一伸勾住宝成肩膀。
宝成一个哆嗦,抬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爷!”
“吩咐下去,今夜不许准备新娘的吃食,让她饿着。”宁致远言罢,松开小厮肩膀扬长而去。
拐角处,一双眼睛将主院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真去见了钱满盈?”正厅内,主座上,宁老夫人慢条斯理饮了一杯酒,庄严的眉目添了几许笑意。
“见了,负气出来的,钱姑娘似乎也被气得不轻,连名带姓骂了世子爷。”李嬷嬷轻声道。
闻言,宁老夫人登时来了兴趣,笑眯眯道:“你说她连名带姓骂了致远,那致远是什么反应?”
“世子爷他没什么反应,只说不许厨房给钱姑娘准备吃食。”李嬷嬷据实答道。
“哟?”宁老夫人喜上眉梢,冲围坐自己左右的两个女儿道:“容容,咏静,你们两可听见李嬷嬷说了什么?”
“听见了。”宁老夫人次女宁容容点头,眉眼含笑道:“我原还担心他直接动手将人绑了丢出城去,没成想,竟是骂不还口。”
“那钱姑娘不愧是曾经让致远越过大哥飞书凉城同您求娶的姑娘,哪怕时隔一年,在他心中的地位依旧不同。”
“娘,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草率了点?”相较于二人的高兴,宁老夫人长女宁咏静则要多了几分忧虑。
“大姐,我知道你疼他,但你可别忘了,致远出生当年慧海大师断言,他命中带劫,年过弱冠必犯有违人伦的大错,有违人伦的大错就那三样,弑君,弑父,夺母,你舍不得他受情苦,这劫就破不了,难不成等着他犯下弑君弑父的大错?”宁容容秀眉微蹙,表情颇为严肃。
闻言,宁咏静面色微变,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心疼他,你也说了,这必犯三错之一是夺母,这个“母',不该是大哥的续弦吗,娶个叔母进门当真有用?更逞论,致远这个小叔叔还是你们杜撰出来的,爹就大哥一个儿子。”
“一个叔母半个娘,怎么就没用了?”宁容容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忍不住埋怨道:“这事都怪大哥,不肯配合也就罢了,为了不被娘按头成亲,还装失踪躲起来,弄得咱们只能演这么一出。”
“我就不明白了,当年他为防致远犯大错,宁愿辞官回乡,若非圣上一再阻拦,咱们一大家子如今可都在凉城老家种地呢,现今不过是让他娶个续弦便能渡过这一劫,他反倒不乐意了。”
“容容!”宁咏静嗔怪地横了妹妹一眼,轻声提醒道:“这话可别再说了,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
闻言,宁容容捏了捏帕子,不高兴地将脸偏向一边。
“行了,你们姐妹两置什么气?”宁老夫人握住两个女儿的手叠在一处,笑眯眯道:“只要致远他喜欢满盈丫头,甭管满盈是他什么人,只要不是他的人,他就心头膈应难受。这人呀,只有吃了苦受了罪才知道成长,等他知礼守法了,能克制自己的脾气了,还愁他做出有违人伦的恶事?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渡劫方式?”
听得母亲开解,宁咏静姐妹二人这才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