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呼呼钻入到她的鼻孔和耳朵里,她想麻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希望自己抬起头来时,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她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大小姐,杜清还是对她十分器重,杜羽馨也从未出现过……
一想到杜羽馨,杜明空似乎清醒了许多。她抬起头来,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狞笑道:“都怪这个贱人!自从她出现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先不说夺去了义父对我的信任,清风楼多少年的生意一向顺顺利利,她一出现便遇到如此严重的问题,这女人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杜明空本是喜欢迁怒于人的脾性,如今面临的问题又实在棘手,就将一股难以宣泄的怨气全都发泄在杜羽馨身上。
“杜清的生意要毁掉了,他已经自身难保,杜羽馨失去了这个靠山我就不用再跟她假客气了。”
她略一思索,一个险恶的毒计便从心中冒了出来……
当她走出小酒馆的时候,已近黄昏,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每个人都结束了忙碌一天的工作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任何店面的生意都少有人光顾。
或许等待着他们的只是相貌普通的妻子,只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但家的吸引力,有时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杜明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落寞的情绪。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忽然对家感觉非常陌生,或许在她心中,从来就没有真正将那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吧?
她有许多下人,一句话就能调动上百人为她卖命,可她明白自己终究是孤独的,而金钱所建立的关系也是极其薄弱的。
杜明空路过清风楼时,忽然发现连这里都不例外,也是冷冷清清的。
几个姑娘无精打采地摇着扇子,有的还在连连打着呵欠,衣服虽然穿得迷人,但腰上的赘肉已经从衣服的缝隙里“流”了出来。
若在平时,杜明空肯定会在她们每个人的屁股上踹一脚,再罚她们三天不许吃饭。而此刻,她竟对这个曾经最为看重的“生意场”嗤之以鼻,觉得这些女人既可笑,又可怜,却不想这些可怜又可笑的人和事,大多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
“我打探到杨承勇的下落了!姐姐,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当杜明空把这个惊喜的假消息告诉杜羽馨时,她丝毫都没有怀疑过。
她紧紧的握着杜明空的双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喜极而泣,就连杜明空也真的想见见杨承勇了。她在奇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令一个女人如此痴情。
古代没有导航,马车里的窗户也被帘子遮住了,杜羽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只要那个地方有杨承勇在等待着她,就是地狱她也要闯进去。
所以,杜明空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只是跟着杜明空上了马车,满心憧憬着与杨承勇见面时的美好情景。
杜明空则在痴痴地看着她,甚至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她却不知道,杜明空心高气傲从来不正眼去看一个人,却总喜欢盯着即将要死的人看。
因为造物神奇,这个世界没有绝对一样的两张面孔,伴随着一个人的逝去,这个世界就会消失掉一个“唯一”,而杜明空只是不想错过这最后的“风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