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清风楼大老板的杜清,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子里打算盘,算盘上珠子发出的清脆声响总能让他的心思安宁下来。
自从他不再是一个“男人”之后,他的心就从没有真正静下来过。虽然没有了男人对某种欲望的躁动,但每当夜深人静,他仍旧辗转反侧,时而在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只有金钱才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的残躯。只要有钱,他就可以肆意奴役那些健全的人,哪怕就是让最漂亮的女人嫁给他都行。
当然,他没有这么做,这是他一个极大的秘密,更是极大的忌讳,好不容易熬过汉朝,相识之人都已死掉,他怎能让这个见不得光的疮疤再度血淋淋地揭开在世人面前。
一个老仆在杜清的房门外低声道:“老爷,大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您禀报,但不方便到您这儿来,想劳驾您移步过去,到她的房间里详谈。”
杜清闻言停下手来,不禁皱起了眉头,对于杜明空这个义女,他实在有一种说不清的矛盾。
他最信任的是她,最防范的也是她。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杜清总感觉这个义女时时刻刻都在努力着想把他这个义父变成“干爹”,进而成为这个家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如果是在夜晚,杜清绝不敢踏进她的屋子一步,好在现在阳光普照,是个大白天,料来杜明空绝不敢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杜清不由得摇头一笑:“她一个小姑娘,虽然古灵精怪,但我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大男人在自己家里竟然害怕去见她?真是可笑。”
心里虽这么想的,但当他真正朝她房间走过去时,脚下还是异常沉重。只觉这条路很是遥远,而杜明空的闺房就像是盘丝洞,任何男人涉足于此,都将有去无回。
此时正当清晨,杜明空的房门却紧紧地掩住,站在外边听不到里面一丝声响。
这个连光着身子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都不怕的姑娘怎么会大白天的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杜清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正要准备举手敲门,突听屋子里一个娇媚甜腻,像是粘着糖一样的声音道:“义父,您都到门外了怎么还不进来,跟女儿还见外啊?”
杜清哼了几声,轻了轻嗓子,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他打定了主意,若是她有什么不雅的举动,他就狠狠地给她一记耳光。
屋子里光线很淡,桌子上的茶具很规整,透过纱帘隐隐可以看到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就像是屋子里已经有几天没人住过一样。
杜清心里不禁生起一股寒意,感觉屋子里阴气森森,他甚至怀疑起刚才的声音都是幻听,其实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忽然间,一双温软湿润的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双眼,他冰冷的心立刻生出一片暖意,笑道:“明空,你又在顽皮什么?”
果听身后杜明空的声音甜甜地道:“义父,明空要给你一个惊喜。”
说这话时,她把嘴唇紧贴在他的耳朵上,杜清只觉她吐气如兰,口中呼出的气息吹在他的耳朵上,声音也变得湿湿的,他的耳朵也跟着痒痒的。
他故作严肃,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冰冷地道:“你不好好去打理生意,尽做这些没用的事情,难道我杜清这里是白养人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