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宁,喝粥了。”
秦淮文在门口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沈梦宁的回应。
“沈梦宁?”
秦淮文迟疑了一会,推开了沈梦宁的房门。
“我进来了。”
这是秦淮文第一次进沈梦宁的房间。
房间布置很简陋,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一个梳妆台。
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桌子上放着的媒灯早已熄灭,里面的灯芯烧完了。
一张陈旧的拔步床上,一个人影躺在上面。
“沈梦宁?”秦淮文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
他来到床边,轻声唤着,“沈梦宁,该起床了。”
“嗯。”沈梦宁在睡梦中听到了秦淮文在叫她,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拔步床有一垂下来的纱帐挡住,沈梦宁的身影若隐若现。
秦淮文撩开纱帐,他看清了沈梦宁脸。
沈梦宁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意识全无。
秦淮文心里一惊,他的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沈梦宁,你是不是发热了?”秦淮文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仿佛他更愿看到的是沈梦宁发热了,而不是那可恶的疫病。
秦淮文慌乱的放下纱帐,疾步走去厨房。
厨房的柜子里有沈梦宁备的退热药材。
沈梦宁初初捡到秦淮文的时候,秦淮文因受伤,时常发热,沈梦宁备了很多退热的药材。
秦淮文熬了一碗药,“沈梦宁,喝药了,退热了就好了。”
秦淮文不知是在哄自己,还是哄沈梦宁,沈梦宁下意识的喝完了一碗汤药。
秦淮文把沈梦宁放下,也没离开,只是守在床边。
越守到最后,秦淮文越绝望。
没用,汤药没用。
看着人事不省的沈梦宁,秦淮文心里一阵慌张。
他们朝夕相处两个月,聊自身的情况不多。
他不愿意说话,也无话可说。
可是沈梦宁不在意,每天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他,以此来消除他们之间的陌生。
而他就算没有出过门,他也知道了如今的白菜多少银子一棵,母鸡多少银子一只,人参多少银子一根。
也知道了南边三府的情况很危急。
苏圆在苏家村,陆寒天在昌都府,这些他都知道。
南边三府的情况他早有预料。
只是沈梦宁在他的预料之外。
秦淮文噌的站起来,他要去请大夫。
这是秦淮文第一次出院门,他知道最近的医馆在哪,毕竟为了他,沈梦宁经常跑医馆。
而沈梦宁也把路线告诉了秦淮文。
“勿出门。”一开院门,一个巡逻的士兵看到秦淮文严肃道。
“家里有人生病了。”秦淮文低沉说道。
“前面就有医馆,注意防护,请完大夫就快点回家,不要乱跑。”士兵也没强制秦淮文不让他出门。
“是。”秦淮文垂眸。
医馆很冷清,现在不让出门,有些小病都忍着,百姓轻易不来医馆。
“大夫,大夫,请你救救我家相公。”一个妇人跪在大夫跟前拉着大夫的袖子不放。
“哎,回去等着吧,现在我们拿这疫病没办法啊。”大夫全副武装,就是为了防护自己不被传染上疫病。
可医者父母心,他们不忍拒绝患者。
泰安府的医者都是冒着被传染的风险继续给百姓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