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卢克才开始环顾四周。
只是看了两眼他便明白了脑海中既视感的来源。
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破坏痕迹,熟悉的……那个身上洋溢着逼王气质的白发男人。
那个自称裱糊匠的男人,信徒的一员!
对方就像几个月前那次事件那样靠在混凝土柱子旁边,上一次见到对方时,他们五个都没把他抓住。
卢克的心跳停了半拍,整个人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因为脱力和缺乏饮食而稍显虚弱的身体稳稳站在了门边,他下意识用身边的大门和墙壁制造了半个掩体,以免对方乘势袭击自己的右侧。
“我对你并无恶意。”
眼看对方摆出了战斗的架势,白发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直接嗤笑出声,一副看虫子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对手”。
“说真的,如果我想杀你,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你和你的那几个队友,连被我拖拽入梦都发现不了……”
卢克听着对方稍带讥讽和羞辱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对方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想要出言反驳,却觉得没什么能说出口的,想要当场和对方爆了,却又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
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结果没有一个,反倒是让自己的斗志下降了些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昼夜颠倒毫无时间观念的卢克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他的脑子用来做一些长线思考类型的任务还能对付着使用,但对于战斗这种需要瞬间变化和思考的任务,已经是完全带不动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仅有的一只手,礼貌性地撤去了面前能力制造的半透明屏障,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这才对嘛。”
白发男人像是监狱中负责教导的治安官,语气意味深长,仿佛在教育一位没礼貌的后辈。
“你应该谢谢我们【信徒】,如果不是我们,你现在还在被人当刀子用呢。”
卢克无言。
“怎么说,有什么想法吗?对于一般人来说,遭遇这种事情应该纳头便拜,入了我们这个组织便是。”
“不。”
卢克下意识拒绝。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其实早有考量。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杀死自己,除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白大褂医生说过的,想要拿自己作为鱼饵去钓鱼之外,还有一点,卢克认为就是对方想要吸纳自己。
当然,当时的他还有些自视甚高,不少逻辑上的问题也没有完全梳理清楚,但是现在,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招揽的价值。
从能力上来看,自己这个原生能力别说面前深不可测的白发男人,就连带自己钻入地下的那个灰发少年都不一定打得过。
而从身份上来说,从自己被确认失踪的下一秒开始,这个“议员特使”的身份便成了一张废纸,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并不想再成为其他人手中的工具了,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这种想法无关阵营,也无关使用者,无论是议会还是信徒,卢克现在都不想加入。
想到这里,卢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抗拒对方的招揽,哪怕【信徒】对自己的示好已经十分明显。
想通了这一切,卢克本身自带的教养又让他下意识补充道:
“既然【信徒】对我有这么充分的了解,您应该能理解我这样选择的原因,还是希望您不要逼迫我。”
靠在混凝土柱子旁边的林清流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想法,那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