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别人看病了吗?”
“我正在认真的跟主操(老师)学呢。”
“学的怎么样?”
“一般常见疾病可以自己处理了。”
“…….”
明天的庆祝帮教活动就要开始了,家长们都被邀集在一起领进监室。监狱长亲自陪他们参观,看来他对此很高兴。他像一位殷勤而热情的主人带着家属们参观监室,教学楼,生活科,卫生所,车间。家属们听着他们的讲解,有时翻翻被褥,看看学员们放备的存储室,浏览一下墙报同值班聊几句。和父亲同来的晃着头说:“我原以为他们在蹲班房,可这么……回家去说起来人家一定不会相信,连我们家地板还有刷红漆呢。”
不过在一间寝室里出了一件丢脸的小事:在一个收拾的很整齐的厨子上,发现了两个烟头。中队长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道怒光,他严厉的问值班员。
值班员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中队长更严厉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这组组长是谁?”
“是……王建勇,”值班员孙名犹豫不决的回答道。
“是王建勇?”中队长又反问了一遍。“让他扔掉。”
不过这只是晴朗天空中的一片阴云。监狱长走了,领她们走进车间,有工艺、画线、还有机加工车间。
监狱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天真的喜悦,今天所有的人都心情愉快。
庆祝帮教会有报告、有讲话,可是夏华却觉得这次活动不同寻常。他让人感到强烈的脉搏和激动。夏华父亲甚至忘记了参加这次大会的是那些被高墙外的人们称为犯罪分子的人,他一想到这一点就深有感慨,很想说点什么。他看见那位妇女也在抹眼泪,同时,用她含着泪水的眼睛屏息凝神的注视着台上和大厅中的人们,然后又用揉成一团的手绢擦着泪水纵横面颊。
文艺晚会节目各有千秋,有的节目好些,有的节目差些,不过同学们是努力的,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朗诵,观众都起劲的为他们鼓掌,一切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特别是夏华自己创作的双簧《白字先生》,演员扮成一丑角,一上场,场下传来了阵阵欢笑声。演员用手比划着“俺叫张大娃,今年38,刑满释放要回家,现在具有高中文化,想起从前文化差,写信经常出笑话,错字连篇还不算,哪头牛顶着驴尾巴,就为这,大伙送我一个绰号叫‘白字先生’,什么?你不信,不信我就表演给你看看。”演员走到书案后面坐下,拿起了“醒堂木”一拍,“咋一听‘先生’二字吗,嘿嘿,俺心里还真是美不滋乐儿的。那一年身犯国法,离开了家,怀孕的妻子守了活寡。刚入监狱又不习惯,思想压力特别大,队长劝我写封信,安慰娇妻雅玛哈(扩音器里传出了摩托车发动机的嘟嘟声,这时演员学着骑摩托车的姿势,过了一会,觉得不对劲,回到书案后气冲冲地把桌子里藏着的搭档提了起来,搭档忙开口说:“不是,不是,是马素花”,各回原位)安慰娇妻马素花。妻子接到这封信越看心里越害怕。妻子腆着大肚子,找到父母把怨气发,看看你的傻儿子,他信上都写些个啥。父母接过这封信,信中写到:“亲爱的麦子马素花,好久没有见面了,家中一切者好马,我佳着你,你佳着他,想和你良两人把话谈,肚子天天来长大,是不是快丰了,再说我又不在家,佳着你也白搭,现在我正亡,写到这里吧!”素花拿着这封信,狱中接见我张大娃,又是拧来又是掐,没良心的张大娃,我天天想,夜夜盼,盼你改好早回家,你看,你这封信上都写些了啥!什么你佳我我佳他,要是有心来改嫁,还能在家等你吗/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我也没脸再回家。队长接过了这封信,看完以后叫大娃,都怪你平时不学文化,错字连篇闹了笑话,你不该把爱字写成受,妻子的妻写成麦子的麦。还有都字掉了右耳朵,妈字没嘴怎吃草,挂字你也写成了佳,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忙字写成了亡,现在当着素花的面,你就从新念念吧。是队长。亲爱的妻子马素花,好久没见面了,家中一切都好吗,我挂着你你挂着他(指指肚子),肚子天天来长大,是不是快生了,再说我又不在家,挂着你也白搭,现在我正忙,写到这里吧。这就是白字先生文化差(书案下的搭档走向台前接),两口子差点闹了分家。合:改造路上勤学习,处处要听政府的话。”夏华的父亲看完了这个节目以后,深受感动说:“多亏了共产党的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