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疾步稳,一辆的马车转辗出现。
而车辕之上,少年郎坦然而立。
待看清楚少年的模样,舒韵惊道:“皇甫道友,是你?”
张九灵翻身下了马车,略一抱拳道:“二位道友不辞而别,也太不拿小弟当朋友了。”
舒韵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没想到众人结伴而来,离开之时却只有萍水相逢的张九灵相送,实在是令人不胜唏嘘。
舒韵愣神之余,只听张九灵继续道:“瞿阳师兄以九层修为,力敌炼气巅峰,无双身姿实在是令小弟心生仰慕,所以特地前来送别二位。”
瞿阳虚弱无比,也不知是不想搭话,还是已经难以话别。
只是轻微地摆了摆手,算是作了回应。
舒韵见状,怅然道:“皇甫道友,你能前来送别,我与瞿阳师兄已经不胜感激,只是这镇远城规矩繁多,颁发了什么宵禁令,不允许夜间出入,我们现在也只能暂时退回城中。”
话语中,充满了埋怨的语气。
张九灵并未在此事上继续延伸,而是转过身,掏出一袋银子丢到马夫怀里,朗声道:
“扶这位大哥上马车吧,自此出城以后,只要能把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那这袋银子就都归你了。”
他明明已经听到舒韵口述宵禁之事了,却还打算让马夫连夜载着二人出城。
伍长眉头一皱,这少年如此作态,分明是不把镇远城守卫放在眼里。
名叫“三娃子”的兵卒立刻拔出佩刀,大喝道:“禁令在前,我看谁敢出城?违者立斩!”
话音刚落,长矛挺立,守城的卫士都围了上来。
舒韵面露焦急之色,央告道:“皇甫道友,我与瞿阳师兄已经决定明早出城,就不要再惹是非了吧......”
张九灵置若罔闻。
他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枚淡黄色的符箓,淡然道:“舒韵师姐,你可认得此符?”
舒韵一脸茫然,她只是一名低阶散修,能接触的东西实在有限,所以并不认识这枚符箓的来历。
倒是筑基初期的伍长,一看到符箓上刻画的剑影,不由心头一颤,暗自惊呼道:“这,莫非是......符宝!”
张九灵玩味一笑:“此符倾注了结丹修士的全力一击,倘若施展开来,威能波及之下,炼气修士绝无幸存可能,就算是筑基修士......想必再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会非死即伤。”
说到筑基修士的时候,张九灵故意拉长了语调,看向守城卫士的眼神也颇显玩味。
可伍长明显有恃无恐,不慌不忙道:“阁下少拿威胁话语吓唬人,这里乃是云州的雄关重镇,不是你们那乡野之地,阁下若是有胆量擅闯城门,尽管来试一试,我敢保证不出片刻功夫,尔等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停顿了一下后,伍长继续道:“更何况,你只不过是炼气一层的修为,能否发动符宝还是两说之事,又何必在此大言不惭?列位弟兄,给我把此人拿下,交予城主府发落!”
守卫们挺刀上前。
张九灵把玩着手里的符箓,漫不经心道:“道友贵为筑基修士,莫非打算与我这个区区低阶散修赌命?至于能否发动符宝,道友大可放心一观!”
一股浑厚的灵力从张九灵体内荡出,使得其手里的符宝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伴随着莫名的狂风卷聚而出。
符宝脱离掌心,飞遁向虚空之中,一道银色的剑芒夹带着恐怖的气息,骤然凝现在众人头顶,往来穿梭盘旋。
这股令人惧怕的压迫感,让伍长瞳孔一缩,心里忽然跳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此人绝对隐藏了实力,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催动符宝?
再联想到前几日,那枚紫光感应珠发生异变,不正是昭示着张九灵等一群人中,混进了一名中阶修士,而且至少是元婴化神之流?
豆大的汗珠,从伍长的额头间渗出。
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位置,最近还打算娶新媳妇过门,可不能就这么折在了此地,让未过门的媳妇守寡啊。
但最吃惊的,莫过于舒韵和瞿阳二人。
剑芒上传出的威压,堪比直面结丹期修士。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前几日丝毫不起眼的少年郎,竟会拥有如此手段。
张九灵脸色平静,一边操纵着银色剑芒,一边说道:“符宝已然催动,道友可敢接此一击?还是说,放他们二人安然离去?”
伍长一时间骑虎难下,心底正盘桓如何应对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待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伍长大松了一口气,连忙率领众人上前,顿首拜道:“见过李护法!”
元婴中期......
张九灵心中一紧,虽说他还有袍中女鬼作为杀手锏,但如果事情闹大的话,惹来了擂场的那群化神修士,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但没想到的是,李护法面色祥和,淡然道:“小友收起符宝吧,我自会让人放这两位道友离开的。”
张九灵半信半疑,可在元婴修士的面前,他也不能过于有恃无恐,于是伸出手指往虚空一点,就此收起了剑芒符宝。
这时,伍长神色恭敬道:“区区小事,竟惊动了护法大人,卑职等人罪该万死。”
李护法不置可否道:“无妨,放他们离去吧。”
“可是......”伍长迟疑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宵禁令乃是城主亲自颁布的,卑职担心城主一旦得知此事,怪罪下来,卑职等人罪责难逃。”
“这个你无须担心,我也是得到了城主的授意,所以才特地赶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