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玄夜的王府里，白风心中有些仿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率领一众没有上过沙场的军人，李玄夜会做这样的事么？结合今日见闻，多半不会。

至少，李玄夜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女儿国与千迟国，原本的命运该去向何方？

“青河，睡了么？”神游物外，白风轻声问道。

白风次次魂穿，皆是顺着青河的法力为引渡，定向玉帛里的名单。如此一来，二人的神魂倒是有所链接，便能随时隔空对话。

“睡了也要被你叫醒了。”青河迅速答道，即使看不见她的脸，白风也能感受到她笑意盈盈的样子。

不由一阵心神宁静，白风问道，“你觉得李玄夜的命原本是怎样？若不曾被玉器侵染，他会成为一名无往不胜的将军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国的现状，安内却不能攘外，正是急需一位英雄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成熟。”

青河毫无停顿，一字一句继续道，“女儿国优势诸多，吃一场败仗其实很难垮掉。没有这个李玄夜，也该有下一个李玄夜。”

也是，白风哑然。自己的能耐通天彻地，尤其是在这片没有武修的大陆上。

要白风输，白风做不到。可要白风赢，他又有诸多顾虑。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玉帛上本来要做这差事的人是你，如此见地，你倒是真适合。”白风戏谑道。

“喂！我好心陪你聊天，你可不要恩将仇报！”那头的青河似乎撅起了嘴，不满地嘟囔道。

白风失笑，“怎么，这差事有这么不堪吗？见见众生百态，不也算是逸闻游记？”

青河沉默了一会，“其实就算今晚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说些事情的。”

见白风无话，晓得他在听，便继续道，“我近日修习的功法已经到了最后一重，需要闭关半月，这期间我会陷入彻底沉睡的状态，对外界毫无察觉。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几日都没人与我聊天喽？”见青河吞吞吐吐，白风调笑道。

青河语气认真，“也就是说，你暂时孤立无援。疤脸上次的行为不论，如今入了神籍，根据神法典，也不能再下去帮你了。”

白风无所谓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让那臭小子安分点，我在下界好得很。”

顿了又顿，青河小心地说道，“你现在所处的大陆，或许有一名右神界的神。我们左神界与他们情报不互通，也不知那神在凡间做些什么。若是撞见了，尽量不要冲突。”

这话出口，青河却久久没听到回音。

虽然认识白风不久，青河却对这位来自人界的男子青睐有加。

眼见魂穿不过第二世，青河却看到了许多细枝末节。

对怡红楼里小兰的拯救，对未曾行恶的妖族幽桔毫无芥蒂，对刘家家主刘晚秋的杀伐果断。

白风身上有着左神界的恪守与仁德，又有着右神界的霸道与无情。

换而言之，神界从未出过这样复杂而引人瞩目的人物。

青河没来由地盼着，白风早早做完这些趟差事，回左神界听封，然后能与自己多多切磋武道。

仅是如此么？

叫他小心行事，是女帝的授命。但从青河口中说出，不禁多出一份她自己难以琢磨、从未生出过的异样情绪。

“你这丫头是在担心我？”听到青河呼吸不太均匀，沉默许久的白风骤然开口。

“好了，我是去带兵打仗的，就跟那些话本杂说里的将军一样。凡间的战场怎么会遇见神呢？”白风宽慰道。

“况且，我现在用着李玄夜的身子，诸多受限。仅凭神魂，又怎能敌得过一位神呢？”

见青河仍不言语，白风无奈道，“若是真碰上哪位右神界的，我逃跑就是了。”

“......你还会逃跑？”青河被逗乐了。